“你母亲自愿当‘培养皿’。”陈万山弹了弹不存在的烟灰,“用海洛因维持脏器活性,才能让胎儿吸收足够的神经生长因子。”
林雪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双手抱头跪倒在地。她的耳后皮肤翻卷,露出微型接口迸溅的电火花。尸库所有玻璃棺开始剧烈震颤,尸体们的手掌拍打着玻璃,在福尔马林液体里抓挠出密集的气泡。
老K一枪打爆投影仪,从尸体口袋里摸出个老式诺基亚手机。按下重拨键的瞬间,地下三层东南角传来爆炸声——那是他二十年前埋在承重墙里的塑胶炸药。
承重墙炸开的破洞灌进腥咸的海风,刘天尧在瓦砾堆里摸到块锋利的玻璃。陈万山的全息影像还在废墟上闪烁,声音混着警报声忽远忽近:“你的身体撑不过三个月,条形码发热就是神经崩溃的前兆......”
林雪拖着断腿爬过来,胸腔里传出硬盘读取的嗡鸣。她扯开肋骨处的仿生皮肤,抽出块沾满冷凝液的芯片:“植入我的是你母亲的记忆,1995年3月8日凌晨2点17分......”
老K突然抢过芯片塞进自己后颈的条形码接口,军用级处理器过载的蓝光从他瞳孔迸射。他暴起掐住刘天尧的脖子按在墙上,声音变成陈万山的语调:“你以为逃得掉?每个条形码都是定位器!”
刘天尧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高温从后腰窜上脊椎。他本能地握紧玻璃片扎进老K右眼,黑血喷溅在墙面的逃生示意图上,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尸库天花板开始坍塌,钢筋水泥砸进福尔马林池。林雪用机械臂拽着两人跳进排污管时,刘天尧看见老K炸开的眼眶里爬出机械蜈蚣——和斗狗场光头耳中一模一样的青龙会控制装置。
排污管出口连着废弃防空洞,硝烟味混着尿骚气呛得人流泪。林雪瘫坐在锈蚀的铁轨上,机械腿关节冒着黑烟。她的声带模块受损严重,每说一个字都迸出电流声:
“你...不是...人类...”
刘天尧扯开浸透血污的t恤,后腰条形码烫得能烙熟鸡蛋。他摸到老K军靴里藏的针剂,淡绿色液体标签上写着“NK-1995”——正是母亲分娩录像里护士用的那款药。
防空洞深处传来铁链拖地声,三个戴夜视镜的雇佣兵包抄过来。领头的光头女人舔着匕首上的血渍,脖子上的盘龙纹身随着肌肉蠕动:“陈先生要活的。”
刘天尧将针剂扎进大腿动脉,冰凉的药液涌入心脏的瞬间,视野里炸开漫天血雾。他看见自己的拳头贯穿女人胸膛,握碎的心脏喷出的血竟是诡异的荧绿色。
“杀...了...我...”林雪突然扑到他背上,芯片接口插入他后腰的条形码。防空洞顶端的日光灯管接连爆炸,在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瞬,刘天尧看见自己手臂浮现出鳞片状金属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