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如碎钻般擦过光罩，在三人头顶织成血色的网。
孙悟空的肩胛骨抵着红孩儿滚烫的胸膛，能清晰听见少年急促的喘息声——那声音比焚天炉里的熔浆还要灼人，每一下都像在他心尖上烙火印。
\"撑不住了！\"禺狨王的星盘碎成七片，最后一线星芒没入光罩时，他的指尖渗出金血，在虚空里凝成细小的星子。
光罩表面的裂纹突然暴涨三寸，像条狰狞的蜈蚣从左侧攀到右侧，红孩儿的黑炎在裂纹处疯狂翻涌，却只来得及补上最危险的几处豁口。
孙悟空感觉自己的脊椎骨在咔咔作响，仿佛有双无形的巨手正从前后两侧挤压他的身体。
红孩儿的手臂环着他脖颈，黑炎灼烧过的皮肤在他颈侧烙下滚烫的印记，那温度让他想起五百年前在火焰山，小娃娃举着火尖枪追他三条街的模样，那时的黑炎还带着点嫩红，哪像现在......
\"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必须想办法破解漩涡！\"孙悟空咬碎舌尖，腥甜的血漫进口腔，剧痛让他涣散的神智猛地一凝。
他仰头看向禺狨王，对方的银发被吸力扯成直线，额角的血珠刚渗出就被卷成细长的红线，\"老禺，这漩涡的根在哪儿？\"
禺狨王的指尖抵在眉心，星图残片在他眼底流转。
混沌裂隙的法则碎片正顺着吸力往漩涡中心汇聚，那些他曾在归墟海眼见过的古老符文，此刻竟在漩涡深处组成了某种吞噬回路。\"核心是刻痕的能量反馈。\"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刻痕在吸收混沌本源，漩涡是它排出的斥力场——要脱困，要么切断刻痕与本源的联系，要么......\"
\"要么让刻痕主动停止吸收！\"红孩儿突然呛咳起来，黑炎从他口鼻间溢出，在光罩内凝成小小的火团。
他挣开孙悟空的手臂，摇摇晃晃站到两人中间，掌心的黑炎烧得噼啪作响，\"猴哥，让我试试用焚世黑炎干扰刻痕的能量流动！\"
\"小娃娃！\"孙悟空伸手去拉，却只抓到一把滚烫的空气。
红孩儿的身影已撞破光罩，黑炎在他周身形成尖刺状的防护，像颗燃烧的流星扎进漩涡中心。
漩涡的吸力陡然一滞，那些原本要撕碎三人的星芒突然调转方向，疯狂涌入红孩儿的黑炎里。
\"有效！\"禺狨王的瞳孔骤缩。
他看见漩涡的收缩速度减缓了三成，刻痕表面的暗红光芒不再无序跳动，而是随着黑炎的节奏明灭。
但下一刻，红孩儿的闷哼声穿透光罩传来——他的左臂正在融化，皮肤下的筋脉浮现出诡异的青黑纹路，那是混沌魔气在反噬。
\"回来！\"孙悟空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他想起三百年前在积雷山，红孩儿被牛魔王的混沌血脉侵蚀时也是这样，皮肤一寸寸溃烂，却咬着牙不肯喊疼。
此刻少年的后背已经焦黑，可他的手依然举向刻痕，黑炎如活物般钻进刻痕的纹路里。
\"撑住！\"禺狨王突然咬破指尖，在光罩上画出一道星轨。
星轨所过之处，光罩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转头看向孙悟空，眼底有星芒在燃烧，\"刻痕在吸收本源的同时，也在释放某种规则压制。
悟空，你怀里的刻痕......\"
孙悟空这才想起怀中的温度。
他低头，发现原本贴在胸口的刻痕正透过衣物灼烧皮肤，暗红光芒里竟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古字——唯有牺牲可解封。
那字迹像是用混沌本源直接刻在虚空里的，每一笔都带着让魂魄震颤的压迫感。
\"牺牲......\"孙悟空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五百年前在五行山下，如来用六字真言压得他喘不过气时，也是这样的压迫感；想起三百年前七大圣重聚，蛟魔王为他挡下天道雷劫时，最后那抹血红色的笑；想起刚才红孩儿融化的左臂，想起禺狨王碎裂的星盘......
\"禺狨兄，接下来交给我。\"孙悟空突然扯开衣襟，将刻痕捧在掌心。
暗红光芒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你们准备好接应我。\"
\"悟空！\"禺狨王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看见刻痕表面的古字正在吸收孙悟空的生气，那些字迹像活过来的蛇，顺着孙悟空的手腕往手臂上攀爬。
\"猴哥！\"红孩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终于从漩涡中心退回来，半边身体已经焦黑，却还是扑过来要抢刻痕。
孙悟空反手将他按在光罩上，掌心的刻痕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照得整个裂隙都亮如白昼。
\"都给我稳住！\"孙悟空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能感觉到生命之力正顺着刻痕疯狂流逝，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可他的眼神却比金箍棒还要锋利。
那些顺着手臂攀爬的\"蛇\"突然调转方向，全部扎进刻痕深处，原本收缩的漩涡竟开始缓缓扩张。
\"成了！\"禺狨王的指尖在虚空连点七下，七颗星子从他眉心飞出，精准地嵌入漩涡边缘的薄弱点。
红孩儿的黑炎趁机裹住三人，光罩外的吸力骤然消失，三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跌去。
孙悟空的膝盖重重磕在星阵残垣上。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越来越慢。
刻痕的红光已经消散，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掌心，表面的纹路比之前清晰了三倍。
红孩儿扑过来时带起的风掀起他的额发，他看见少年脸上的泪痕在星尘里闪着光，像极了当年在火焰山，他把小娃娃的火尖枪扔进山泉里时，那家伙气得掉的金豆子。
\"猴哥你别吓我......\"红孩儿的手按在他心口，声音带着哭腔。
孙悟空能感觉到少年的掌心还残留着黑炎的温度，却比任何丹药都温暖。
\"没事。\"他扯出个虚弱的笑，伸手摸了摸红孩儿的头顶——这小娃娃，都这么大了，发旋还是卷的。
转头看向禺狨王时，对方正低头研究刻痕，银发垂落遮住了表情，\"老禺，看出什么了？\"
禺狨王抬起头，眼底的星图还在流转。\"刻痕的纹路变了。\"他伸出指尖，在虚空画出刻痕的轮廓，\"原本只有十二道主纹，现在多了二十四道辅纹。
这些纹路......像是某种星图。\"
红孩儿凑过来，被焦黑的手臂撞得倒抽冷气。\"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