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菀漫不经心地轻抚了一下鬓角的珠钗,眼波流转,落在紫茵身上,语气平淡无波:
“你来干什么?”
仿佛昨日下令杖责她的人不是自己。
紫茵瞬间收回思绪,压下心头的悸动与恨意,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加卑微悔过:
“回禀二小姐,奴婢……奴婢知晓昨日口无遮拦,冒犯了二小姐。奴婢心中万分知错,犯下这样的大错,二小姐还没有将奴婢发卖出去,已是二小姐天大的恩典。”
她将手中的食盒微微抬起,声音带着刻意的讨好:
“奴婢心中愧疚难安,无以为报,只得……只得亲手熬了一早上的银耳羹,里面特意放了白茯苓和白芷,听说长期服用能让肌肤更加细腻白皙。望二小姐……不嫌弃奴婢手艺粗陋,赏脸尝尝。”
她低垂着头,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狠毒。
宋姝菀扫了一眼她手中那精致的食盒,又看了看她因强忍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嘴角勾起一抹极浅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呵,来了。
按照剧情,这碗加了料的银耳羹,就是原主在宫宴上出丑的开端。
只不过,下药的时间从原着的宫宴前夜,变成了宫宴当日清晨。
这药效发作的时间,估摸着正好能赶上宫宴最热闹的时候吧?
真是好算计。
宋姝菀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一丝看似纯良的笑容:“柒墨。”
“奴婢在。”柒墨立刻上前。
宋姝菀用下巴点了点那食盒,语气轻快地说道:“你去,找个机灵点的门房小厮,把这碗精心熬制的银耳羹,原封不动地送到静香阁去。就说是……太子殿下体恤姐姐为万寿节操劳,特意派人送来给大小姐宋姝静补身子的。”
紫茵身子猛地一僵,豁然抬头,脸上血色尽褪,失声道:“二小姐!这……这是奴婢特意给您做的!您怎么能转送给大小姐?还……还谎称是太子殿下送的?!”
她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慌。
宋姝菀笑容越发甜美无辜,眨了眨眼睛:“我早上用得有些多,如今是一丁点都吃不下了。但看你一番心意,我又怎好直接拒绝,伤了你的心呢?便只能让姐姐替我享用这份心意了。”
她特意加重了心意二字。
她顿了顿,看着紫茵瞬间惨白的脸,轻笑出声,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
“至于~为何要谎称是太子殿下送的嘛……”
宋姝菀微微倾身,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慢悠悠地道:“这其中的原因,你知,我知,又何必……非要说得那么明白呢?”
紫茵如遭雷击,面色彻底僵住,浑身冰凉。
她……她知道了?
她怎么会知道?!
“至于你嘛,”宋姝菀直起身,慵懒地挥了挥手,对柒墨吩咐道,
“把她先关到后院空着的耳房里去,派人看好。在大小姐离府入宫之前,不准她们主仆二人见面,也不准任何人探视。”
“是,小姐!”柒墨利落地应下,立刻招呼两个粗使婆子上前。
紫茵还想挣扎喊叫,却被婆子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嘴,强行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