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风阁内药香弥漫,陈设简单雅致。
白苏木看着她那副样子,叹了口气,认命地去给她倒了杯热茶。
“说吧,这么晚来找我,所为何事?”他可不认为宋姝菀是专门跑来他这里表演伤心欲绝的。
宋姝菀捧着微烫的茶杯,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她抬起眼,那点水汽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和算计,变脸速度之快,让白苏木叹为观止。
“白谷主果然快人快语,”
宋姝菀放下茶杯,笑容甜美,仿佛刚才那个委屈得快哭出来的人不是她,“那我便直说了。我想要一种毒药。”
白苏木挑眉,并不意外。她半夜找上门,总不可能是来谈心事的。
“毒药?你要毒药做什么?给那个叫阙一的?”
他想起今晚陆陆续续来打扰他的人,那个叫阙一的确实来找过他,为了母蛊解药,被他打发走了。宋姝菀紧接着就来要毒药,目的不言而喻。
宋姝菀心中冷笑,阙一那个狗东西果然来过。她面上却不显,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他确实不太听话。若非用子母蛊牵制,他怕是早就对我动手了。多点保障,总归是安心的。”她没承认,也没否认,任由白苏木自己去联想。
白苏木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只是转身走进了内室。片刻后,他拿着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走了出来。
“此毒名为残心。”
白苏木将瓷瓶放在桌上,声音平淡无波,
“服下后,半月之内需服用一次解药压制,否则三日之内,心脏便如同被万千虫蚁啃噬,痛苦而亡。瓶中有红色毒丸三颗,黑色续命解药三颗,可保你控制他一个半月。另外,还有一颗白色药丸,是彻底解毒之物。”
宋姝菀拿起瓷瓶,拔开塞子轻轻一嗅,一股奇异的甜香钻入鼻腔。她满意地弯起唇角:“多谢白谷主。”
“不必谢我,”白苏木淡淡道,
“我素来不喜研制这些害人之物,这是几年前闲来无事弄出来的,一直搁置着,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宋姝菀:“不过,你深夜来访,只怕不单单是为了阙一吧?若只是为他,明日再来讨要也不迟。”
宋姝菀心中暗赞白苏木心思敏锐,面上却露出一丝被看穿的窘迫,她低下头,玩弄着手中的瓷瓶,声音也低了几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白谷主……其实,我还想要另一种药。”
“哦?”
“一种……吃下去不会立刻死,但会让人在短时间内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药。”
宋姝菀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期待和恶作剧的光芒,“有没有……药效能维持几个时辰,让人深刻体会到后悔二字怎么写的那种?”
白苏木起身,这次他出来的更快,手里拿着另一个稍大些的青瓷瓶。
“喏,给你。”他将青瓷瓶递过去,
“这个吃下去,人不会死,但三个时辰之内,会体验到何为真正的生不如死。经脉如寸寸断裂,五脏如被烈火灼烧,偏偏意识清醒无比。三个时辰后,药效自解,只会虚弱几日,不留后患。”
宋姝菀接过瓶子,眼睛唰地亮了。她捏着瓶子,嘴上却说:“这……这会不会太折磨人了?有点……不太好吧?”
白苏木沉默地看着她,半晌,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点无奈和纵容:“姝菀,你眼里那点幸灾乐祸和期待,都快溢出来了。”
宋姝菀:“……”有那么明显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试图管理一下表情,但显然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