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之捂着发疼的胸口,一脸懵逼。
他做什么了?
他抬头看看榻上泪眼汪汪,衣衫不整的宋姝菀。
又看看怒火中烧的太子,瞬间明白了这要命的误会。
不是……天大的冤枉啊!
清汤大老爷,小爷我冤枉啊!
明明是宋姝菀自己要求换药的,太子殿下您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踹人?
还有没有王法了!
谢允之满脸幽怨,若是换做旁人,他早就扑上去揍得对方满地找牙了,可偏偏对方是太子,是他爹见了都要恭敬行礼。
这口气,他只能硬生生憋回去。
啊啊啊啊~气死啦~~
就在这时,宋姝菀适时地抓紧了滑落的衣襟,泪眼朦胧地望着萧玦,声音细弱带着颤音:
“殿下……不,不是您想的那样……”
她越是维护,萧玦心中的怒火烧得越旺。
他认定了宋姝菀是被谢允之威胁,才不敢说出实情。
谢允之见太子眼神依旧冰冷如刀,气得胸口起伏:
“真不是那样!我没有!我疯了才会占她便宜?我是在给她伤口换药!”
萧玦闻言,目光这才真正落到宋姝菀裸露的肩头。
方才惊怒之下未曾细看,此刻才清晰看见那白皙肌肤上一道狰狞的箭伤。
他心头猛地一沉。
是倒刺箭!
他立刻意识到宋姝菀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此刻,他明白谢允之或许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作为太子,他必须恪守礼仪。
他的视线艰难地从那刺目的伤口上移开,却又不受控制地落在宋姝菀惨白如纸、眼泪未干的小脸上。
宋姝菀敛眸,故作慌乱地想将衣服拉上,却不小心碰到伤口,痛得轻哼一声,身体微颤。
萧玦下意识上前一步,手伸到半空却不知该落在何处,空气中弥漫着冷肃与尴尬的气氛。
他强自镇定地别开脸,沉声道:“孤来得匆忙,未带女医。但已命人去接你的婢女。稍后让她为你上药。”
宋姝菀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嗯。”
声音轻浅,如同春日微风,拂过萧玦的心。
谢允之被侍卫请了出去。
萧玦关上破门,将内外隔绝。
他背对着门口,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宋姝菀那张脆弱又倔强的脸,难以想象她是如何从坠崖和箭伤的双重伤害下活下来的。
柒墨很快被带了进来,一见到宋姝菀的模样,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扑到床边:
“小姐!”
萧玦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压抑的,仿佛连哭泣都没力气的微弱声响,面色愈发阴沉。
他转向一旁闷闷不乐的谢允之:“她中的是倒刺箭?”
谢允之没好气地点点头,心里却嘀咕:里面那位刚才还有力气瞪我,怎么现在哭得跟快断气似的?那日拔箭时杀猪般的嚎叫去哪了?
这女人真能演!也就骗骗太子!
“你们是如何活下来的?”萧玦继续问。
谢允之将坠河,找到茅草屋,处理伤口的事简略说了,末了不忘强调:
“我身上那颗保命的归元丹也给她喂下去了。”
要不是小爷我,那女人早就嗝儿屁了!你还踢我………好气………
萧玦了然。
从那般高度坠下,即便万幸。
归元丹虽好,却非万能,必须尽快前往州府寻良医诊治。
他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问道:“当时你离姝菀和姝静都很近,可知她为何突然冲出来,中了那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