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静想借承王母亲忌日和西域香料搞事?
那她或许可以……提前提个醒?
顺便,再卖个人情?
“染墨,”
宋姝菀收起笑容,吩咐道,“把我那方绣了墨竹的帕子找出来。”
“小姐您要那帕子做什么?”染墨不解。
那帕子并不多名贵,只是小姐旧时练手的绣活。
宋姝菀唇角微扬,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给承王殿下……回礼。”
承王府,书房。
萧璟指尖捻着那方素净的丝帕。
帕子质地普通,边缘甚至有些微旧的毛糙,一看便知并非新物。
上面用青墨丝线绣着几竿疏竹,挺拔孤直,风骨嶙峋,倒是与这府邸主人的气质有几分暗合。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纹饰或字样。
送帕子来的小丫鬟战战兢兢地传话:
“我家小姐说……多谢殿下赐药,区区回礼,不成敬意。小姐还说……天干物燥,殿下案牍劳形,需得……小心火烛,尤其……熏香之类,最易引患。”
萧璟的目光从帕子上的墨竹移开,落在虚空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丝帕边缘。
防风。
小心火烛。
熏香。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他生性敏锐多疑,从不认为宋姝菀此举只是简单的回礼和客套提醒。
那女人自从风筝会后就变得古古怪怪,言行举止处处透着算计,虽然……那算计似乎并不像冲着他性命来的。
“小心火烛,熏香引患……”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脑中飞速掠过近日所得的信息。
母妃忌日将近,西域使团入京,其中似乎确有香料商人……而太子一党近来动作频频……
他眸色倏地一沉。
难道……?
他立刻扬声:“玄影。”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角落:
“殿下。”
“去查,近日京中西域香料流入情况,尤其是……与东宫和宋家大房那边可能有关的。重点留意是否有异常或特殊用途的香料。”萧璟的声音冷冽如冰。
“是。”玄影领命,瞬间消失。
萧璟重新拿起那方墨竹帕,目光深沉。
宋姝菀……你究竟是真的知道了什么,还是在故布疑阵?
你这回礼,分量可不轻。
他想起那日在风筝会,她看似浮夸做作,实则每一步都精准踩点的表演。
想起她看向自己时,那努力伪装却难掩狡黠的眼神。
想起她轻易搅动太子和谢允之,甚至收编了那个言行古怪的林婉清……
这个女人,似乎和他认知中那个骄横跋扈,肆意妄为的宋姝菀,完全不同了。
有趣。
萧璟的唇角,极轻微地、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地勾了一下。
他将那方帕子仔细折好放入书案的一个暗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