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你了半天,最终只能愤愤地甩开苏锦黎的手,“你真是好口才!我倒要看看,你日后是不是真能过得这般清净!”
说完,她带着丫鬟,拂袖而去,来时的盛气凌人,变成了走时的狼狈不堪。
苏锦黎看着她的背影,目光重新落回棋盘,眼神冰冷。
大婚当日,天未亮。
苏锦黎就被几个陌生的婆子按着梳洗打扮,穿上了那身针脚粗疏的大红嫁衣。凤冠是借来的,沉重地压在头上,坠下的珠帘冰冷地贴着她的脸颊。
没有亲人来为她送别,国公夫人只派人送来一张薄薄的嫁妆单子。
单子上寥寥几行字,写着几抬箱笼,几匹布料,还有几件不值钱的头面首饰,寒酸得像是在打发一个下人。
送单子的管事婆子脸上带着轻蔑的笑,等着看这位庶女小姐痛哭流涕的场面。
然而,苏锦黎只是平静地接过来,指尖从那一个个象征着羞辱的字眼上轻轻滑过。
她的眼中没有屈辱,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在她这位风险评估师看来,这纸嫁妆单,不是耻辱,而是一份清晰的债权凭证。
安国公府今日给予她的所有轻慢与刻薄,都是一笔笔负债。
而她,苏锦黎,最擅长的,就是让所有债务,连本带息,加倍偿还。
“时辰到了。”门外传来喜娘催促的声音。
苏锦黎将那张单子仔细叠好,贴身收起,然后盖上了红盖头。
眼前世界,化作一片血色的朦胧。
她被搀扶着,一步步走出这间囚禁了原主十几年的院落,走出安国公府那厚重的大门。没有祝福,没有不舍,身后是一片死寂。
花轿起,轿身猛地一晃。
苏锦黎在颠簸中稳住身形,闭上了眼睛。
安国公府的一切,从此刻起,于她而言,已是过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