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咏听完,久久没有说话。他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眼神深邃,像是在消化这个惊人的信息。客厅里只剩下沈文琅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花咏才缓缓开口,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信,而且高途显然也信了。”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文琅,“所以,你现在面临的,不是如何治好他的‘病’,而是如何解决一个重生者之间的死结。上辈子的债,这辈子来讨,很公平。”
沈文琅痛苦地闭上眼:“我知道公平……可我该怎么做?他根本不给我机会……”
“机会?”花咏嗤笑一声,“沈文琅,你重活一世,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是‘知道’!你知道上辈子怎么错的,你知道后果有多惨烈!那你现在还在犹豫什么?等着他原谅你?可能吗?”
他站起身,走到沈文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你上辈子欠他一条命,欠你们孩子一条命。这笔债,不是你说几句对不起、做几天好人就能还清的。他恨你,是应该的。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求他原谅,是让他把这股恨意发泄出来!他骂你,你受着!他打你,你挨着!
他把你当仇人,你就当好这个靶子!让他知道,无论他怎么样,你都会在他身边,用这辈子来还上辈子的债!”
就在这时,花咏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眼神瞬间柔和,接起电话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盛先生?还没睡?嗯,马上就回去……想我了?乖,盖好被子,我很快……”
挂了电话,花咏对沈文琅说:“看见没?再离奇的关系,核心也是面对和承担。沈文琅,重生不是让你来享福的,是让你来还债的。
是继续当个只会痛苦的懦夫,还是走过去,告诉他‘是的,我欠你的,我用这辈子还’,你自己选。”
花咏离开后,客厅里只剩下死寂。沈文琅回味着花咏的话。是的,重生不是恩赐,是审判。
他看向卧室门,眼中渐渐燃起一丝近乎偏执的坚定。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那扇门。这一次,他不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