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都给俺停下!这架打腻了!没意思了!俺听到了……有个真正‘够劲’的家伙在等着俺们!比这些只会念叨的蓝皮虾米,比俺们自己,都要够劲得多!那才是俺们该去找的对手!”
类似的场景,在无数个内战的战场上同步上演。正在要求“单挑”的新道小子停下了手势,正在疯狂扫射的传统派松开了扳机。
所有的兽人,无论派别,都被那来自力场深处的、共同的“呼唤”所震撼。内战的理由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互相厮杀,能找到“最强的对手”吗?不能。那还打个什么劲?
几乎是在一瞬间,那席卷星海的、荒谬而惨烈的“哲学内战”,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野兽,呜咽着,迅速平息下来。不是通过谈判,不是通过某一方的胜利,而是因为这声来自种族灵魂深处的、更高层次的“召唤”。
这声“呼唤”的力量,超越了任何先知的说教或战争老大的权威,直接统一了所有兽人最根本的欲望。
就在物质宇宙的兽人内战戛然而止的同时,在那与现实宇宙相互映射、由情感与信念构成的亚空间深处,那对应着兽人种族意识的两个庞大、混沌的虚影——搞哥与毛哥,也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剧变。
它们曾被海虎那超越理解的一拳打得短暂“清醒”,陷入了沉寂。随后,又因子民的内战和信仰的动摇而变得更加支离破碎、模糊不清。但此刻,在那声回荡在整个wAAAGh!!力场中的“呼唤”的刺激下,它们开始剧烈地翻滚、重组。
然而,这一次的重组,并非简单地恢复原状。
那构成搞哥(力量)的、纯粹暴虐和毁灭的红色能量洪流中,开始融入一丝……冷静的考量。它那原本只知道“砸!砸!砸!”的混沌意识里,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来自海虎的、关于“力量控制”与“效率”的种子,又混杂了碎骨·悟者孜孜以求的“境界”概念的碎屑。
搞哥的虚影在凝聚时,那巨大的拳头不再是胡乱挥舞,而是偶尔会停顿一下,仿佛在思考该如何发力才能造成更有效、更彻底的破坏。
而构成毛哥(狡诈)的、幽暗诡诈的紫色能量漩涡中,则注入了一丝……明确的目标性。它那充满了欺骗、陷阱和背后捅刀子的本能里,开始浮现出对“寻找最强对手”这一终极目标的智慧运用。
毛哥的虚影在扭曲变幻时,那狡黠的目光不再漫无目的地扫视,而是带着一种专注,仿佛在运用其所有的狡诈,不是为了单纯的生存或局部胜利,而是为了定位、分析并最终面对那个“最强的对手”。
一种全新的、前所未有的神性,正在这两个旧日神只破碎的躯壳中孕育、融合。
它不再仅仅是“搞哥是力量,毛哥是狡诈”的简单二元对立。而是开始将原始暴力、战斗智慧与那唯心的、追求极致的“境界”概念,强行融合在一起。
搞哥(力量),开始本能地思考“如何更有效率地使用力量”。不再是蛮力,而是蕴含着力之极致的“技”。
毛哥(狡诈),开始本能地琢磨“如何用智慧找到最强的对手”。不再是猥琐的暗算,而是蕴含着智之谋略的“寻”。
一种全新的、暂未命名、但本质已然改变的“战斗之道”神格,如同一个尚在孕育中的恒星,在旧神的残骸中散发出令人不安又充满期待的光芒。
这不再是纯粹为了wAAAGh!!而wAAAGh!!的混沌神性,而是开始向着一种更加专注、更加纯粹、甚至带着一丝求道者色彩的、为战而战的神性演化。
所有兽人,都在冥冥中感受到了这种来自神域的变化。他们说不清道不明,但能感觉到,搞哥毛哥似乎……不一样了。不再是以前那种无脑的狂暴和奸诈,而是多了一种让他们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既敬畏又兴奋的……方向感。
内战的尘埃缓缓落定,但兽人种族并未回归过去的混沌。那声“最强的对手在哪里?”的呼唤,如同一个全新的、更加宏大也更加艰难的命题,摆在了整个种族面前。
而他们那正在重塑的神只,也正以一种融合了旧日野蛮与新生智慧的姿态,指引着他们,迈向一个未知的、注定充满更激烈战斗的未来。
银河系的其他势力尚未察觉,但兽人这个种族,已经在一个不可思议的外力(海虎)和内部先驱(碎骨·悟者)的共同作用下,悄然按下了转向的舵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