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肌肉似乎更鼓胀了,吼声更响亮了,武器挥动起来也更有力了——至少在感觉上是这样。
然而,这种力量的“回归”并非没有代价。wAAAGh!!力场毕竟是一种现实扭曲力量,它与兽人的信念和集体意识紧密相连。
当这种信念彻底倒退回无脑的破坏欲时,其对于科技造物的影响也发生了微妙而显着的变化。
那些原本在“亮蓝新道”影响下,或多或少带上一丝异样“精巧”甚至“哲学思辨”意味的科技造物——比如能量输出更稳定但造型可能有点“怪”的大枪,或者效率更高但需要“理解”其运行“道理”的引擎——开始被传统派们嫌弃和破坏。
他们更喜欢简单粗暴的“砰砰枪”(容易卡壳但声音响),喜欢靠巨大冲量而非准头杀伤的“火箭发射器”(经常炸膛),以及除了坚固和马力大之外一无是处的载具(油耗惊人且舒适度为零)。
缺乏了那一点点“哲学思辨”带来的、对物理规则的微妙理解和协调,传统派的科技树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向着更加粗糙、更加不可靠、但也更加“兽人”的方向一路狂奔。
战舰的焊接缝大得能塞进一个屁精,引擎过载是家常便饭,武器走火误伤队友的概率甚至高于击中敌人。
但这恰恰符合了传统派们当下的审美和需求——够大!够响!够wAAAGh!!至于能不能用、能用多久,那根本不重要!
“看俺的大枪!能连发!声音像打雷!”一个传统派小子炫耀着他那门炮管都有些弯曲的自行火炮,下一秒,炮弹就在炮膛内提前爆炸,将他和周围几个倒霉蛋一起送上了天。
“wAAAGh!!!”旁边的兽人不仅不害怕,反而欢呼起来,认为这爆炸“够劲”。
这场席卷了新道兽人所有势力范围的“大暴乱”,其激烈和残酷程度前所未有。
昔日共同wAAAGh!!的同伴,如今因为理念不同而杀得你死我活。
星海之中,涂着幽蓝标志与涂着各种混乱、血腥标志的兽人舰船互相轰击、接舷跳帮;星球地表,战火燃遍每一个角落,从赤道到极地,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
这场荒谬而惨烈的内战,带来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兽人整体力量的急剧下滑。
无数有潜力的“新道”武者在内斗中陨落,大量的资源和技术积累在无意义的破坏中被消耗。
原本凝聚的wAAAGh!!力场如今分裂、对冲,再也无法支撑起大规模、跨星系的远征行动。
这一变化,很快就被帝国的侦察部门和审判庭的观测者捕捉到。
在神圣泰拉,一份最新的评估报告被呈送到高领主议会的案头。
“根据多方情报交叉验证,‘绿皮’威胁等级,暂定为‘显着降低’。”一位情报官员汇报道。
“其内部爆发了大规模、高烈度的持续性内战,波及范围极广。交战双方似乎分属不同的意识形态派别,其战斗方式……相当低效且充满自我消耗。短期内,他们已无力对帝国边境构成大规模威胁。建议趁机巩固现有防线,并可将部分机动兵力调往其他更紧迫的战区,例如应对泰伦虫族的‘利维坦’触须。”
帝国的官僚和将军们乐于看到这一幕。一个自我毁灭的异形种族,总是好过一个团结一致的。他们庆幸于少了一个心腹大患,并将此视为帝皇的庇佑和异形必然失败的证明。
然而,无论是陷入哲学内战而无法自拔的兽人,还是暗自庆幸的帝国,都未能察觉到,在那分裂、混乱、似乎正在倒退的wAAAGh!!力场的最底层,一种更深层、更本质的变化,正在无声无息地酝酿。
碎骨·悟者的理念,如同投入沼泽的石子,虽然表面已被浑浊的泥水覆盖,但其带来的涟漪,却可能在不为人知的深处,改变着沼泽本身的构成。
绝对的混乱,或许正在某种极端的力量下,被迫“思考”着自身的存在。
这种变化的最终走向,无人能够预料。或许是完全的湮灭,或许是……一种更加怪异、更加不可名状的新生。
但无论如何,兽人这个种族,已经走上了一条与其古老传统截然不同的、充满不确定性的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