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骨·悟者——这位兽人史上最伟大(也最格格不入)的先知——的起源与悟道之旅。
碎骨·悟者——起源篇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真菌啤酒和未过滤的排气管废气的浓烈气味。
高悬的恒星将灼热的光线投射在戈壁滩上,照亮了一个典型的兽人营地——喧闹、混乱,充满了活力的暴力。
刚从孢子囊里爆出来的小子们,几乎立刻就被卷入了永无止境的打斗中,用尚显稚嫩的拳头和能找到的任何东西——一块锈铁皮、半截链锯齿、甚至另一个更小的小子——来确立自己在部落食物链中的位置。
在这片绿色的、吵吵嚷嚷的混乱中心,有一个小子却显得格格不入。
他没有立刻加入混战,而是低头盯着自己紧握的、绿油油的拳头,粗短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仿佛在凝视着宇宙最深奥的秘密。
“为啥……”他低声咕哝着,声音淹没在周围的喧嚣里,“……俺是绿的?为啥俺一出来,就觉得手痒痒,想砸点啥?还有……为啥俺瞅着那边那块红布,就觉得拿着它跑起来会更快点儿?”
这些问题,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兽人小子来说,简直比屁精的尖叫还要无意义。
绿皮就该是绿的,想打架是天经地义,红色就是更快——这都是刻在骨子里的真理,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根本不需要问“为啥”。
但这个小子会问。他不仅会问,还会去想。他的名字,是其他小子根据他那种“盯着东西发呆,好像要把东西看碎”的怪癖给起的——碎骨。
碎骨不像其他小子那样热衷于制造最大的噪音和最烂的砍杀。他打架,但方式令人费解。他不会像其他小子一样嚎叫着猛冲,而是会先绕着对手转两圈,观察对方下盘是否稳当,挥舞武器的习惯,甚至眼神里透露出的急躁。
然后,碎骨可能会突然踢起一把沙子迷住对方的眼睛,或者利用一个矮桶做掩护,从意想不到的角度给对方的膝盖窝来一下狠的。
有时,他又会在在开打前会突然冒出一句:“喂,你脸上有个虫子!”趁着对方一愣神的功夫,他的拳头就已经到了。
他赢了,但赢的方式让其他小子觉得“不够wAAAGh!!”。
“怪胎碎骨!”他们常常这样嘲笑他,“打架就打架,瞎琢磨个啥!”
碎骨不在乎,或者说,他假装不在乎。他更愿意独自一人,爬到营地边缘那堆积如山的废弃车辆和机械残骸顶端。
坐在锈迹斑斑的钢铁山峰上,碎骨望着天空中缓缓划过的异星月亮,以及更远处那璀璨却冰冷的星河。
一种莫名的、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他的心头,那不是对战斗的渴望,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困惑和……孤独。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走错了剧场的演员,周围的绿皮同胞们都在狂热地演奏着一首他听得见却无法完全投入的、名为“wAAAGh!!”的狂暴交响乐,而他,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试图理解其中的旋律,却总觉得自己遗漏了某个关键的音符。
惊鸿一瞥
命运的改变,发生在一场规模浩大的wAAAGh!!之中。
碎骨所在的“铁牙”部落,加入了一场对某个富裕人类世界的劫掠。数不清的破烂舰船挤满了轨道,空投舱如同下饺子般砸向星球表面,爆炸和喊杀声响彻云霄。
碎骨跟着一群小子冲锋,砍翻了一个穿着厚重盔甲、动作迟缓的人类士兵。
战斗很激烈,符合兽人对“大搞一场”的所有期待。但碎骨的心却有些空落落的,这种漫无目的的破坏和杀戮,似乎并不能解答他内心深处的疑问。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远方的天际线,空间本身像一块破布般被猛地撕裂!一种无法形容的、令灵魂战栗的感觉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那不是灵能,不是亚空间的污秽,也不是任何已知的科技武器波动。那是一种……纯粹的、压倒性的“存在”感。
所有兽人,包括最疯狂的老大,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一种源自本能的、混合了兴奋和恐惧的战栗传遍了每个绿皮的神经。
碎骨猛地抬起头,他的目光穿透弥漫的硝烟,死死地锁定了那力量爆发的中心。
他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并非特别高大,却仿佛是整个宇宙焦点的身影——海虎,白军浪。
那一刻,碎骨的灵魂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碎骨“看见”了,那强者的力量,并非来自冰冷的舰队,不向任何聒噪的神明祈求,甚至不似绿皮那般依赖喧嚣的wAAAGh!!力场。
那力量,是从自身内部喷薄而出的,是极致的“自我”所点燃的、足以焚尽一切的光芒!一种他从未想象的可能轰入意识——力量,竟能如此纯粹地源于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