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明白了。
对于这个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吸血鬼王来说，她不过是一件突然出现的、新奇的玩物，救治她，是为了延长这份乐趣。
屈辱感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理智，无论如何，活着才有机会。现在与他冲突，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需要疗伤。”她不再看他，闭上眼睛，努力运转那几乎停滞的璇玑灵力，试图自行修复。
墨凌看着她强自镇定的模样，眼底兴味更浓，他没有再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窗边，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者，或者说……看守。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击掌。
一个穿着古典侍女裙、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的女吸血鬼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内，她手中托着一个银盘，上面放着几个水晶瓶和一些干净的纱布。
“她是艾莉丝，你的侍女。”墨凌淡淡道，“她会帮你处理外伤。至于内伤……”他目光扫过沈若破损的经脉和黯淡的金丹，“这里的能量不适合你吸收，强行吸纳只会让你死得更快。我会给你准备一些……温和的东西。”
说完，他放下酒杯，转身离开了寝殿，厚重的雕花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
名叫艾莉丝的女吸血鬼走上前来，动作机械而精准地开始为沈若清理身上的血污和伤口。她的手指冰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同一个精致的傀儡。
沈若任由她摆布，心中思绪飞转。
墨凌的强大超乎想象，这座城堡更是龙潭虎穴，想要逃离，难如登天。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实力，哪怕只是一丝。
她尝试感应此地的能量，果然如墨凌所说，充满侵蚀性，璇玑灵力虽能模拟演化，但在她如此虚弱的情况下，贸然吸收无异于引火烧身。
看来，暂时只能依靠墨凌提供的所谓温和之物了。只是，吸血鬼提供的疗伤之物，又会是什么？
片刻后，艾莉丝退下。
又过了一会儿，她再次返回，银盘上放着一只小巧的水晶杯，里面盛着小半杯粘稠的、散发着淡淡腥甜气息的暗红色液体。
“主人吩咐，请您服下。”艾莉丝的声音毫无起伏。
沈若看着那杯液体，瞳孔微缩。那是……血？某种生物的血？
她犹豫了一下，但体内传来的虚弱和剧痛提醒着她，别无选择，她接过水晶杯，入手冰凉。咬咬牙，屏住呼吸，将那暗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液体入喉，并没有想象中的腥臊，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温热感，一股精纯而温和的能量迅速散开，融入她近乎干涸的经脉，开始缓慢修复着受损之处。
这能量属性偏向阴寒，但与血色荒原那狂暴的死怨之气截然不同，似乎经过特殊的提炼，变得易于吸收。
效果立竿见影，虽然远不足以治愈她的重伤，但至少让她恢复了一丝力气，剧痛也缓解了些许。
沈若心中复杂，这血液的主人，恐怕实力不弱，墨凌为了养好她这个血食，倒是舍得下本钱。
她盘膝坐起，引导着这股外来的能量，配合微弱的璇玑灵力，开始艰难地修复己身。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窗外是永恒不变的血色天空，城堡内死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