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便已泣不成声。她将脸微微侧向一边,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线条,肩膀微微耸动,每一个细节都在诠释着“柔弱可欺”四个字。
林汝州在她身前一步处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轻颤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珠,能闻到她身上极淡的、干净的清香(那是新法衣自带的水润灵气气息),也能感受到她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和绝望。
他伸出手,指尖并非朝向她的脸,而是拈起了她的一缕垂落的发丝。冰凉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
沈若猛地一颤,像是被毒蛇触碰,整个人剧烈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却又强行忍住,只是闭紧了眼睛,更多的泪水滑落,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屈辱和害怕。
她的反应,恰到好处地取悦了林汝州,也符合他记忆中那个虽然刚烈但终究无力反抗的笼中鸟形象。只是,这只鸟儿似乎偷偷给自己换了更漂亮的羽毛,但这并不能改变她仍在笼中的事实。
“玩够了吗?”他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残忍的玩味,“该回去了。”
沈若睁开泪眼,绝望地看着他,嘴唇颤抖着,像是想哀求,又像是想斥责,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无声的泪水和破碎的哽咽。她缓缓地、认命般地低下了头。
这个反应,柔弱、顺从、绝望,没有丝毫反抗的意图,甚至带着一种引颈就戮的凄美。
林汝州眼底最后一丝疑虑似乎也消散了。他满意于她的恐惧和顺从,或许也满意于她这精心装扮后更惹人怜爱的模样。他收回手,那缕发丝自他指尖滑落。语气恢复了惯常的不容置疑:“去收拾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她,像是施舍般加了一句:“听话,我不会废你修为。”
沈若低着头,依言默默地将桌上几件微不足道的物品收进储物袋,动作迟缓而僵硬,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
怯懦的说想跟王丹师告个别,林汝州应允了,让她发传音符。
自始至终,她都扮演着一个被突然找到、吓破了胆、无力反抗只能顺从的柔弱女子。
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眸深处,在那无人能见的阴影里,却是一片冰冷的清醒和决绝。
第一步,示敌以弱,让他放松警惕。
她成功了。
林汝州看着她乖巧顺从的模样,目光在她纤细的腰身和苍白的侧脸上停留了一瞬,方才转身率先向外走去。
沈若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
她看着前方那个高大挺拔、掌控着她生杀予夺大权的背影,手指在宽大的袖中悄然握紧。
扮柔弱,以退为进。
刃已出鞘,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