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在定北王府的“潜伏”生活渐入佳境。自从那次员工大会上被刘教头点名表扬后,他在外院的地位发生了微妙变化。
王管事使唤他的次数明显增多,虽然都是些跑腿传话的杂事,但相比其他护卫日晒雨淋的站岗巡逻,这已经算是美差了。
张大锤对此很是欣慰,常拍着季言的肩膀说:“看见没,哥教你的没错吧?在这王府里混,光会干活不行,得让管事们觉得你‘有用’又‘懂事’。”
季言表面上连连称是,内心却暗自好笑。这套职场哲学,放在哪个世界似乎都通用。
不过他也确实从中受益——更多的跑腿机会意味着他能接触到王府更多的区域,对外院的布局、人员流动甚至一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都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然而这种相对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天,王府内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这天傍晚,季言刚帮王管事送完一份文书回来,就见张大锤一脸凝重地蹲在丙字队休息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个空茶杯反复摩挲。
“张哥,怎么了?”季言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张大锤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这才压低声音说:“小李,你这两天跑腿多,没发现府里气氛不对劲吗?”
季言想了想,点头道:“是有点。今天去西院送东西的时候,看到那边加派了人手,查得特别严。连我们这种有腰牌的都要盘问半天。”
“不只是西院。”张大锤声音压得更低,“我听说,内院那边这几天频繁调派人手,好几支平时不怎么露面的精锐小队都出动了。而且…账房那边也在加班加点,据说是在核算一笔巨额支出,像是要购买什么大物件。”
季言心头一动,面上却保持平静:“王府家大业大,有点动静也正常吧?”
“正常个屁!”张大锤啐了一口,“你是新人不知道,王府这种阵仗,上一次出现还是三年前跟河西那边的势力起冲突的时候。我估摸着,是要出大事了!”
正说着,外院忽然响起集合的铜锣声,急促而响亮。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起身往外跑。等他们赶到外院广场时,那里已经黑压压站了一片人。不仅他们这些普通护卫,连一些平时难得一见的外院管事、教头都到齐了。
刘教头站在最前面,脸色比平时更加严肃。他身后还站着几个穿着内院服饰的人,一个个气息深沉,目露精光,显然修为不低。
“所有人,肃静!”刘教头运起灵力,声音如同闷雷般在广场上回荡。
嘈杂的议论声立刻平息下来。
刘教头扫视全场,沉声道:“接到王府上令,即日起,外院各队加强警戒,巡逻班次增加一倍!所有人员未经允许不得擅离职守,更不得私下传递未经证实的信息!”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严厉:“近日王府有些流言蜚语,本教头在此明确告知诸位——那些都是别有用心之人散布的谣言!王府一切如常!尔等只需恪尽职守,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如有违者,严惩不贷!”
话虽这么说,但底下的人都不是傻子。这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训话,反而坐实了王府确实出了大事。
解散后,张大锤拉着季言匆匆回到住处,关上门窗,这才长舒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忧虑。
“完了完了,这下真出大事了。”他在屋里踱来踱去,“刘教头越是这么说,说明事情越大!小李,咱们得早做打算啊!”
季言倒了杯水递给他:“张哥,你先别急。到底什么事,你打听到什么了?”
张大锤接过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神秘兮兮地凑近:“我有个老乡在内院马厩当差,他今天偷偷告诉我…玄元宗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