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昭通过鉴微神通,却能清晰感知到这份平静下的暗流汹涌。
冯凯坐在前排,表面专心听讲,实则时不时回头扫视。
当目光掠过林昭时,那种探究与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更让林昭警觉的是,冯凯身边几个狗腿子也在暗中观察寒门学子们的举动。
他们的目光如毒蛇般游弋,似乎在寻找什么。
下课后,钱理兴冲冲跑到林昭身边,压低声音:“林兄,昨日那一战真是痛快!冯凯那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活像吃了死苍蝇!”
“嘘!”林昭连忙制止,做出惊恐状,“钱兄,小声些。这话可不能乱说。”
钱理看着林昭畏缩的样子,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林兄,昨日一战咱们可是大获全胜,何必还要这般小心翼翼?”
林昭苦笑:“钱兄有所不知,我这种乡下来的,哪敢得罪知府公子?昨日的事能平安了结,已是万幸。”
钱理摇头,显然对林昭的怯懦颇为不满,转身寻其他同窗去了。
林昭看着钱理离去的背影,心中轻叹。不是他想装怯懦,而是形势所迫。
昨日虽然表面胜了,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接下来几日,林昭刻意降低存在感。
他终日埋首书斋,以准备院试为由,很少参与同窗闲聊。
但即便如此,还是能感觉到那些探究的目光。
第三日傍晚,赵恒趁夜色来到古槐下,林昭准时出现。
“情况如何?”林昭开门见山。
赵恒神情凝重:“冯凯派了不少人暗中调查。他们怀疑昨日之事有人背后指使,特别是钱理那几次发难,太过及时准确。”
“查到什么了?”
“暂时没有。”赵恒摇头,“钱理那人性子直,问什么说什么,根本不像会说谎。而且他确实对权贵积怨已久,有动机站出来。”
林昭稍稍放心,又问:“其他人呢?”
“冯凯的人重点盯上了你。”赵恒顿了顿。
“我?”林昭故作惊讶,心中早有预料。
赵恒点头:“虽然你表现得胆小,但正因如此反而可疑。一个胆小如鼠的乡下小子,为什么每次都恰好站在钱理身边?为什么每次钱理发难前,都会和你低声交谈?”
林昭心中暗叹,果然瞒不过有心人。冯凯虽然纨绔,但绝非蠢货。
“现在怎么办?”
“暂时按兵不动。”赵恒沉声道,“院试在即,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院试之后…”
两人都明白,院试之后才是真正较量的开始。
“对了,还有一件事。”赵恒突然压低声音,“我听到消息,陈夫子虽离开府学,但并未离开荆州府。他在城中租了间小院,每日都有人进出,似乎在密谋什么。”
林昭心头一跳。
果然,最危险的敌人往往是那些失去一切的人。陈夫子这条疯狗,绝不会善罢甘休。
“盯紧他。”林昭叮嘱,“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赵恒重重点头,两人又商议了些细节,这才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