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青山镇掀起了滔天巨浪。
消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了镇上的每一个角落。
茶馆里,说书先生的故事刚开了个头,就被邻桌一声惊呼打断。
“听说了吗?回春堂出大事了!”
“什么事啊?”
“刘掌柜卖假药!不,是卖毒药!把他亲娘给毒得快不行了!”
“什么?!就是前两天传得神乎其神的那个静心散?”
“可不就是那个!我跟你们说,我三舅家的二姑爷就在回春堂对门,亲眼看见的!那老太太浑身发紫,跟中了邪似的在地上打滚,叫得那叫一个瘆人!”
“我的老天爷!这刘掌柜是疯了吗?拿亲娘试药?”
“我看他是被钱迷了心窍!前两天他还跟王员外吹牛,说他那药比百草堂的安神粉好十倍,要把百草堂踩在脚底下呢!这下好了,踩到阎王殿去了!”
“太吓人了!这以后谁还敢乱吃什么安神、静心的药啊!万一吃错了,命都没了!”
一个刚从百草堂买了安神粉的妇人听到这话,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把手里的药包掏出来。
“不买了不买了!掌柜的赶紧给我退掉,这玩意儿太邪乎了!”
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回春堂卖毒粉这五个字,像是一场瘟疫,迅速蔓延。
前两天,镇上的人还在津津乐道,说回春堂得了神方,要上演一出老字号绝地反击的好戏。
无数人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回春堂和百草堂斗法。
可谁能想到,这出戏竟是如此的血腥和惊悚!
从神药到毒粉,从孝子到逆子,这种巨大的反差,强烈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人们的谈资,从最初的震惊,迅速演变成了唾弃。
连带着,百草堂的安神粉也受到了无妄之灾。
安神和静心,在百姓们朴素的认知里,已经画上了等号,而等号的另一边,就是毒药和死亡。
回春堂后院。
刘掌柜已经彻底崩溃了。
他颤抖着将母亲逐渐冰冷的身体抱回床上,眼泪都要流干了。
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那些鄙夷和恐惧的目光,像一根根钢针,扎得他千疮百孔。
他想起了那个自称李三的行商,想起他那副信誓旦旦的嘴脸,想起自己被猪油蒙了心,一步步走进对方设好的圈套。
“骗子……是个骗局……”
他嘴里反复念叨着,声音微弱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皂衣的衙役拨开人群,大步走了进来。
“谁是刘德旺?”为首的衙役厉声喝道,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柜台后的刘掌柜。
“有人报官,说你贩卖的静心散里掺有剧毒,意图谋害全镇百姓!跟我们走一趟!”
衙役的声音冰冷,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刘掌柜的心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名声、店铺、亲娘……甚至他自己的性命,都在这场精心策划的骗局里,化为了泡影。
刘掌柜被衙役像拖死狗一样从地上架起来,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
就在他即将被拖出院门,彻底坠入深渊的那一刻。
一个悠哉的声音,突兀地在门口响起。
“哎呀呀,贫道掐指一算,此地有大凶之兆,却又暗藏一线生机。贵府这位老夫人,命不该绝啊。”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门口。
只见一个身穿道袍手持拂尘的老道士,正负手立于门槛之外。
此人正是铁嘴张,张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