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益州黄泥关。

厮杀声撕裂云霄。

“呃啊——”攀爬云梯的兵卒被飞石击中头颅,如断线木偶栽落。后继者尚未抓住梯档,滚木轰然坠下,连人带梯碾作血肉残渣。

“杀上去了!”某士卒刚跃上城垛,数柄长矛已捅穿其腹。尸身尚未落地,又被守军踢下高墙。

金汁倾泻,焦臭混着哀嚎蒸腾。邓芝甲胄染血,挥刀喝令亲卫结阵。不远处,李严与严颜的**已卷刃,仍在敌潮中劈出血路。

关外。

关羽抚须凝望城头,凤目含霜。身侧张飞以蛇矛戳地,土坑密如蜂巢:“二哥!让俺带兵冲阵!”

“鸣金。”二字如铁。

“退兵?!”张飞环眼圆睁,“此时退兵?!”

关羽颔首道:“暂且收兵,攻了这么久毫无进展,改日再战。”

“铛——铛——铛——”

撤退的铜锣声响起,攻城的士兵闻令缓缓后撤,云梯与冲车被陆续搬回。待主力撤回营阵,一队未持兵刃的士卒上前收敛战场亡者。

帐内,张飞来回踱步,口中不住抱怨。

关羽未加理会,转向孟达问道:“黄泥关比预想的更棘手,甚至比武关难攻,你可有良策?”

孟达沉思片刻,却无言以对。他虽通谋略,所长却是内政,面对这般雄关束手无策。原本以为会如武关般数日可破,不料守将邓芝当机立断求援,李严、严颜迅速率军驰援。此二人皆蜀中名将,虽武艺不及关张,韬略却毫不逊色。此前斗将时,若非严颜谨慎,险些丧命张飞矛下。如今二人固守不出,更为棘手。

“混账!”张飞怒捶案几,“稍后我再去关前叫骂,看他们能躲到几时!”

孟达沉声道:“必须攻破此关,取蓝田,渡汉水,占城固,先夺汉中立足,再图益州。”原计划本是以弱胜强先取汉中,不料在此受挫。“除非能调走李严、严颜,否则强攻难破。”

关羽微阖双目,慢条斯理道:\"刘璋生性多疑,最易猜忌,何不在此处做文章?\"

孟达闻言击掌,眼中闪过兴奋之色:\"此计甚妙!若在后方散布谣言,就说李严、严颜二将阻我大军后日渐骄横,终日扬言若无他们坐镇,益州早破。如今更索要更**爵,贪求更多金银财帛。\"

\"不妨再添些火候。\"关羽捋须补充,\"就说他们暗怀自立之心,欲效仿汉中张鲁割据一方——此乃刘璋最忌惮之事。待流言四起时,我军佯装败退至武关,沿途大肆宣扬:'李某严某真乃当世名将,刘某璋不过庸碌之辈'。\"

半月后,武关城下。

关军士卒齐声高呼:\"严将军神射无双!李将**兵如神!益州有二位坐镇,我辈甘拜下风!\"声声喝彩中夹杂着对刘璋的奚落:\"那刘季玉算什么东西?也配驱使二位虎将?\"

与此同时,市井流言愈演愈烈。酒肆茶坊间都在传:二将战功赫赫,理当裂土封侯;更有人信誓旦旦称,亲眼看见李严私制太守印信。

成都州牧府内,刘璋摔碎五个茶盏:\"逆贼!全是张鲁那样的逆贼!\"侍从们噤若寒蝉,只听主公咬牙切齿道:\"难道我益州姓李姓严不成?\"

黄权连夜进宫苦谏:\"主公明鉴!此乃关云长反间之计啊!\"他指着案头堆积的告密信函急道:\"若调离二将,葭萌关旦夕可破!\"

(**数日之后,流言愈演愈烈,甚至传出有人意图谋反,欲效仿张鲁,更有甚者扬言要取代刘璋。

刘璋终于按捺不住,不顾群臣劝阻,执意下令将李严、严颜从黄泥关调回成都。关羽、张飞既已退兵,他认定暂时无忧,坚持要将二人置于自己眼皮底下才安心。

此令一出,众人愕然。黄权更是痛哭流涕,直呼此乃大祸,惹得刘璋心生厌恶。

调令下达后,许多人心生异动,首次质疑投效如此昏聩之主是否值得。而武关一侧的关羽与孟达则欣喜若狂。

“关将军,黄泥关唾手可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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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之昏**

黄泥关内,李严与严颜手持成都调令,面面相觑。

“主公怎会出此昏招?!”邓芝拍案而起,“关羽、张飞仅是暂退,若二位离去,黄泥关必失!他岂能如此糊涂!”

他心知若非李严、严颜坐镇,此关早陷敌手。可如今这调令,无异于自毁长城。

“唉!主公竟……”李严愤然掷信于地,纸张飘落,如他此刻心境。

严颜长叹一声,摇头不语。

邓芝急道:“至少留一人!我这就上书劝阻!”言罢匆匆离去。

李严苦笑:“严将军,我等该如何?”

严颜低声道:“家眷皆在成都,抗命何益?况且以主公性情……”

刘璋多疑善变,风声鹤唳便轻信流言——这般荒谬之令,倒像是他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