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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泛黄日记里的红手印(1 / 2)

月光落在那张与自己毫无二致的脸上,连眼角那颗细小的痣都分毫不差。苏眠甚至能看清对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穿着同款血色嫁衣,脸色惨白,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你是谁?”苏眠的声音在颤抖,握着铜镜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这不是幻觉,对方的影子清晰地投在杂草上,随着月光的移动而微微晃动。

“我是你。”对方开口了,声音和苏眠的一模一样,却带着一种不属于她的冰冷和嘲弄,“或者说,是你注定要成为的人。”

她缓缓走向苏眠,嫁衣的裙摆扫过杂草,发出“沙沙”的轻响。每走一步,她身上的彼岸花图案就鲜艳一分,像是有鲜血在布料下流动。

“不……我不会变成你。”苏眠后退一步,后背撞到了枯井的井壁,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你是血门制造的幻象,想扰乱我的心智。”

“幻象?”对方笑了,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你可以摸摸看,我是不是真的。”

她伸出手,苍白的手指停在苏眠面前。苏眠能感觉到她指尖传来的寒意,和自己的体温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苏眠手中的青铜镜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镜面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对方像是被光芒灼伤,猛地后退一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狰狞的表情。

“你以为凭这面破镜子就能挡住我?”她尖叫着,声音变得尖利刺耳,不再像苏眠的声音,“等你穿上真正的嫁衣,这面镜子也救不了你!”

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皮肤下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蠕动的蚯蚓。她身上的嫁衣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针脚,每一根针都穿透了皮肤,将她的身体和嫁衣缝在了一起。

苏眠吓得捂住了嘴,强忍着才没叫出声来。

“这就是你的下场!”对方的身体在不断膨胀,皮肤像被吹起来的气球一样变得透明,能看到里面跳动的内脏和缠绕的血管,“你逃不掉的!”

就在她快要完全变成一个怪物的时候,铜镜的光芒突然变得更盛,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将对方的身体劈成了两半。两半身体落在地上,化作无数红色的光点,被风吹散,消失在空气中。

后院恢复了平静,只有杂草还在微微晃动,像是在诉说刚才发生的一切。苏眠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她看向手中的铜镜,镜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边缘的裂痕又深了一些。

刚才那个“自己”说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真正的嫁衣……到底藏在哪里?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本泛黄的日记,重新翻开。这一次,她看得更仔细了,希望能找到一些被忽略的线索。日记里除了记录林晚卿的日常生活和情绪,还提到了一些零碎的细节——

“今天春桃给我带来了新的丝线,说是从城里买来的,颜色很正。”

“先生送了我一本诗集,里面夹着一片枫叶,很好看。”

“地主家的傻儿子又来骚扰我,被我用石头砸跑了,真解气。”

翻到最后几页时,苏眠注意到一个细节:林晚卿在6月7日的日记里提到,她和教书先生约定在后山的老槐树下见面,可6月9日的日记里却说先生没来,被抓去当兵了。

这中间隔了两天,发生了什么?

她仔细查看纸页的边缘,发现最后一页的角落里,有一个模糊的红手印。不是很大,像是女人的手掌印,指纹的纹路依稀可见。手印的位置很奇怪,像是有人在慌乱中抓住日记时留下的。

苏眠用指尖轻轻抚摸那个红手印,冰凉的纸页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突然想起旗袍女人的话——林晚卿跳井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支玉簪。

玉簪……梅花……

她看向手中的玉簪,簪头的梅花雕刻得栩栩如生,花瓣的纹路清晰可见。她突然意识到,日记里提到的“春桃给我带来了新的丝线”,还有“先生送的诗集里夹着枫叶”,这些细节似乎都指向同一个地方。

她翻开日记的封面,仔细检查红色绒布的内侧。果然,在角落的位置,有一个细小的针孔。她用玉簪的尖端轻轻挑了一下,绒布下露出一个夹层。

夹层里藏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嫁衣在祠堂的横梁上,用枫叶做了记号。”字迹很潦草,和日记里的笔迹不太一样,像是男人写的。

是那个教书先生留下的?

苏眠的心跳快了几分。祠堂……这个名字在日记里没有提到过。她看向院子四周,除了那口枯井,没有任何建筑物的痕迹。祠堂在哪里?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是之前那些女人的沉重步伐,而是很轻,很小心,像是有人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

苏眠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的杂草丛中,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光线照在地上,形成一个明亮的光圈。

“谁?”苏眠握紧铜镜,警惕地看着他。在这个诡异的副本里,任何陌生人都可能是危险的。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转过身来。手电筒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苏眠看清了他的长相——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五官深邃,眼神锐利,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脖子上也戴着一枚青铜片,上面刻着一个“3”字。

“编号3,陆沉。”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而磁性,“看来我们是‘邻居’。”

他指了指苏眠脖子上的青铜片,又指了指自己的。

苏眠愣住了:“你也是参与者?”

“不然呢?”陆沉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被这该死的血门抓进来的,不止你一个。”

他的目光落在苏眠手中的日记和玉簪上,眼神闪烁了一下:“看来你找到不少线索。”

“你知道祠堂在哪里?”苏眠没有放松警惕,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不简单,他的眼神太冷静了,完全不像刚经历过恐怖事件的样子。

“祠堂?”陆沉挑了挑眉,“在后院的西侧,被杂草掩盖了,不仔细看找不到。”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刚才去过那里,横梁上确实有件东西,被红布盖着,上面挂着一片干枯的枫叶。”

苏眠的心跳漏了一拍:“你为什么不拿走?”

“因为我知道那不是给我的。”陆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嫁衣上,“血色嫁衣,只认‘新娘’。男人碰了,只会死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