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郭图所言,大势已去,败局已定!
刘备,你这奸诈小人!
不敢与我正面对决,竟暗中埋伏强弩,用这等卑劣手段毁我铁骑!
我岂能就这样败给你,岂能——
袁谭咬紧牙关,满心愤恨与不甘。
五千铁骑已全军覆没。
若此时撤退,刘备趁势追击,七万主力也将伤亡惨重。
消息若传至官渡,袁绍岂能不震怒?
他夺取徐州的功劳将化为乌有。
逢纪、审配等人必定借机向袁绍进谗,说他损兵折将,无能平庸,不配为袁家继承人。
在这场与袁尚的储位之争中,他将彻底落入下风!
绝不能就此败退!
袁谭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当即狠下心,厉声喝道:
骑兵虽败,我还有七万精锐!
全军听令,给我压上去,正面击溃敌军!
此言一出。
郭图、荀谌等人无不骇然失色。
败局已定,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最明智之举应是立即撤往下相,尽可能保全兵力。
这位大公子竟反而要与刘备硬拼?
莫不是疯了?
大公子,万万不可冲动!
我军士气已溃,绝非刘军敌手,撤退方为上策!
若强行交战,恐有全军覆没之险!
荀谌心急如焚,生怕全军覆没殃及自身,当即厉声劝阻。袁谭早已被压力冲昏头脑,这番激烈言辞更是激起他的狂怒。
荀谌!若非你蛊惑于我,我怎会倾巢而出与大耳贼决战,又怎会中其奸计!袁谭面目狰狞,拔剑直指:此刻你还敢扰乱军心,欲使我大败令父亲失望!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寒光闪过,荀谌首级应声落地。这血腥场面震得众将呆若木鸡,满脸是血的郭图战栗不已,再不敢出声。袁谭高举血剑,状若疯魔:全军冲锋!敢言退者杀无赦!我袁家嫡子岂能败给织席贩履之徒!绝不能——
在死亡的威胁下,诸将只得催逼士卒迎战。两军相接时,数里战线瞬间化作血海,哀嚎震天。
中军帐内,刘备挑眉道:袁谭竟未撤退?秦牧冷笑道:困兽犹斗罢了。
二〇二四
袁氏长子这般沉不住气,竟要孤注一掷了。
主公,该让袁军见识我铁骑之威了。
秦牧凝望东翼战场。
彼处——
张辽所率三千铁骑仍与焦触五百疑兵对峙。
玄德颔首,立时喝道:
传令文远,全力出击!
先歼其疑兵,再绕袭袁谭侧翼,务必击溃其主力!
号角声中,令旗翻飞。
东翼阵前。
蓄势多时的张辽终得军令。
铁骑儿郎听令!
随本将歼灭袁骑,直取敌阵!
寒刃出鞘,张辽一声长啸。
三千铁骑如怒涛决堤,轰然奔涌。
铁蹄震地,直扑敌阵而去。
此刻——
焦触正率五百骑在刘军阵前来回驰骋。
每骑皆执旌旗数面,虚张声势。
看似已唬住刘军铁骑,令其不敢妄动。
高览将军的主力当已冲乱敌阵......
理应是全军压上之时,怎反被敌军抢了先机?
焦触回望本阵,面露疑色。
正惊疑间——
前方对峙的铁骑骤然发动冲锋。
焦触骇然变色。
己方仅五百疑兵,如何抵挡三千精锐?
速退!全军速退!
焦触慌不择路,急拨马首。
五百袁骑弃旗溃逃,阵势大乱。
狼骑踏尘
袁谭的伏兵悉数现形。
张辽目光扫过那稀稀落落的五百骑,唇边浮起轻蔑的弧度。
先生神算,这路敌军果是虚招。
冷芒在眼底炸开,刀锋斜指:
放箭!
三千铁骑张弓如满月,箭雨倾泻而下。
**节选
血色残阳下,袁谭眼中的疯狂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兵败如山倒的绝望。
“少主,速退!”郭图声音发颤,近乎乞求,“再耽搁下去,我等皆要葬身于此!若您有闪失,袁家基业岂不白白便宜了袁尚那厮?”
袁谭猛然惊醒,死亡的寒意直刺脊背。他狠狠咬牙,调转马头向北溃逃。郭图见状,立即嘶吼着传令全军撤退。
战场已成屠场,七万袁军伏尸遍野,鲜血染红泗水。刘备率八万雄师乘胜追击,铁骑直指下邳。
与此同时,下相城南门城楼上,陈登凭栏远眺。暮色中,数万溃兵如潮水般绕过城池向北逃窜。从零星逃入城中的败卒口中,他听闻了那场惨败——
“十矢**的神弩?”陈登瞳孔骤缩,南望的视线里尽是震撼。夜色深处,他仿佛看见那个曾被逐出徐州的男人,正携着雷霆之势卷土重来。
“自得秦牧辅佐,玄德公竟如潜龙出渊……”他喃喃自语,“纵使袁曹官渡胜者,怕也难撄其锋。”
(
看来我们陈家又到了抉择的时刻...
陈登低声自语,眼中的震惊渐渐化为坚定。
秋日。
八万刘军将士集结于下邳城外。
先前溃败的袁谭仅剩不足三万残部,退守城中不敢再战,急遣信使奔赴官渡求援。
刘备大军自西向东扎营,形成半月形围城之势。
中军望楼上。
刘备负手远眺这座铭刻记忆的城池。
那年他从小小县令一跃成为徐州之主,正是在这里点燃匡扶汉室的壮志。
可吕布的背叛让一切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