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怒不可遏,径直闯入殿中,厉声责骂孙权。
“冷静些,妹妹。”
“你与伯言的婚事,本是长兄生前所定。”
“为兄不过是想完成亡兄遗愿,你难道要违逆长兄心意?”
孙权迅速镇定,搬出孙策来压制妹妹。
这招却首次失效。
“你还有脸提大哥?”
“吕布乃董贼余孽,父亲乃讨董功臣,你竟不知廉耻,认贼作父?”
“若大哥泉下有知,定当破棺而出亲手诛杀你这不肖之徒!”
孙尚香戟指怒斥,字字诛心。
众目睽睽下被如此羞辱,孙权面红耳赤,勃然变色。
“女子之见!你懂什么!”
“难道我不清楚认贼作父会遭千古骂名?”
“但若不如此,如何立足淮南?如何借吕布之力**我孙氏基业?”
“我这都是为了父亲与大哥的江山忍辱负重!”
孙权摆出悲壮神色,慷慨陈词。
孙尚香的蔑视却愈发浓烈:“好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孙家儿郎宁可马革裹尸,也绝不做摇尾乞怜之事!”
“休要玷污父兄英名,为你贪生怕死遮羞!”
句句如刀,剖开虚伪面具。
孙权被击中要害,顿时语塞。
“最后问你——”
孙尚香目光似剑,字字铿然。
\"那吕蒙所写是真是假,究竟是不是你指使他谋害大哥?\"
孙权猛然一震。
孙尚香突然重提此事,他措手不及,竟忘了立即否认,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陆逊见状,急忙开口:\"弑兄这等禽兽之举,主公怎可能做得出来?**,分明是刘备在背后操控吕蒙,借机污蔑主公威名,岂能轻信!\"
他边说边咳嗽数声,暗中向孙权递眼色。
孙权猛然回神,厉声喝道:\"我早与你说过无数遍,我绝未行此丧尽天良之事!你还要我解释多少遍才肯信?\"
孙尚香虽不聪慧,却也心明如镜。
方才孙权那心虚的神色,她看得一清二楚。
从前不过是自欺欺人,不愿相信兄长竟禽兽不如。
可如今——
她再难继续**自己。
孙策之死,必是孙权所为!
\"敢做不敢认,你枉为孙氏子弟!\"孙尚香怒斥,长剑铮然出鞘,直逼孙权咽喉。
孙权惊得连退数步,周泰当即拔剑拦在前方。
\"周泰让开!我今日定要手刃这禽兽,为孙家除害!\"
孙尚香目眦欲裂,悲愤如火。
周泰沉默不语,寸步不退。
\"孙权!\"
\"父亲早逝,是大哥将你我抚养成人!\"
\"你怎狠心害他性命,做出这等畜生行径!\"
孙尚香剑指孙权,泪如雨下。
事已至此,孙权自知丑事败露,再也无法遮掩。
他原本布满委屈与羞愧的面容骤然扭曲,竟透出一种病态的狂怒。
\"全是孙策逼我的!\"
\"若他早听我劝告,向刘备低头认错,何至于落到建业城破、大势已去的境地?\"
\"让他继续执掌江东,只会拖着整个孙家走向绝路!我们所有人都要为他的一意孤行陪葬!\"
\"只有杀了他,我才能坐上江东之主的位置,才能挽救孙家!\"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都是他逼我走到这一步!\"
孙尚香的步步紧逼终于击溃了孙权的理智,让他亲口吐露了弑兄的**。
终于承认了!
孙尚香眼中燃起烈焰,厉声喝道:
\"孙权,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
\"我取你性命——\"
寒光闪过,长剑直刺孙权面门。
周泰手腕一振,剑锋横挑。
\"锵——\"
孙尚香的剑势被轻易化解,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周泰冷峻地挡在前方,声音低沉:
\"大**,只要我周泰还有一口气,就轮不到你动主公分毫。\"
\"现在收剑还来得及。\"
孙尚香双目赤红,冲周泰厉声叱骂:
\"你本是大哥的部将,为何要助纣为虐,维护这个弑兄的畜生?\"
\"让开!今日我必杀他!\"
周泰纹丝不动,剑尖反而指向孙尚香,眼中寒芒骤现。
\"我的命是主公给的,今生只效忠他一人。\"
\"弑兄与否与我无关。\"
\"只要我还活着,谁想动他,我就杀谁!\"
孙尚香浑身剧震,攥紧剑柄的手指节发白,恨不得拼死一搏。
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斩了孙权。
但最终,她强压下滔**火,生生止住了脚步。
周泰的武刃有多锋锐,她比谁都清楚。
此刻贸然出手,不过是平白送命,根本动不了孙权半根汗毛。
若她倒下,孙策的血仇又有谁来报?
想到此处,孙尚香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将滔**意硬生生咽了回去。
\"孙权!今**我割袍断义!\"
\"今日取不了你项上人头,来日必用你头颅祭奠兄长!\"
\"你若是个懦夫,就永远躲在他人背后当个废物吧!\"
剑刃入鞘的铮鸣声中,她最后剜了孙权一眼,决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