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相接不过咫尺之遥,那艘装有冲角的高速战船已如闪电般穿透敌阵,直取旗舰而来。
\"给老子撞——\"
甘宁雷霆般的吼声炸响。
包铁冲角狠狠嵌入楼船舷侧。
\"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庞大楼船剧烈摇晃,甲板上的兵卒如落叶般翻滚跌倒。蔡瑁更是摔得四仰八叉,官帽都滚出丈余。
借着冲势,甘宁腾空而起,稳稳落在敌人主舰上。三名荆州守军仓皇举刀,只见寒光连闪——
\"嚓!嚓!嚓!\"
三具无头尸身轰然倒地。
银甲染血的甘宁宛若战神临世,四周敌军竟无人敢近。他反手将长刀向身后战船一指:\"儿郎们!杀上来!\"
数十名赤膊精锐挥刀跃上甲板,喊杀声震碎江雾。这群亡命之徒撞入敌军阵中,顿时血浪翻涌。
甘宁暴喝突进,刀锋所过之处残肢横飞。自底舱杀至顶层,他踏着血泊步步推进,眼中只有那个狼狈爬行的身影。
擒杀蔡瑁!
直取敌酋!
甘宁神勇无双,区区兵卒岂能阻挡。
他一路浴血冲杀,转瞬杀至楼船顶层。
此刻。
蔡瑁面如土色,五官因惊怒而扭曲。
旗舰失守已成定局。
主舰陷落,六千水师必将溃散。
而击败他的,竟是个出身卑贱的**!
\"可恨!\"
\"我蔡瑁堂堂荆州第一大将,竟在水战败给草寇!\"
\"不甘心!我不甘心——\"
他咬得牙关作响,指节捏得爆响。
\"主公,败局已定,旗舰保不住了。\"
\"请速换走舸撤离!\"
亲兵跪地哀求。
蔡瑁怒踹船板,终被亲兵架着奔向走舸。
迟矣!
甘宁提着滴血长刀,如修罗般踏顶层甲板。
蔡瑁瞳孔骤缩,厉声尖叫:
\"给我宰了这锦帆贼!\"
亲兵们硬着头皮扑上。
\"找死!\"
甘宁刀光如练,须臾间斩尽十余名精锐。
眨眼功夫。
蔡瑁背抵旗杆,退无可退。
\"甘宁!\"
\"我乃刘州牧麾下首席大将!蔡氏家主!\"
\"速速退下,否则教你追悔莫及!\"
穷途末路仍端着世家架子,声色俱厉。
\"蔡家家主?\"
\"爷爷专斩你这等酒囊饭袋!\"
《江枭戏犬》
锦帆汉子鼻腔里滚出个轻蔑的响动,靴底炸开两道水花,人已欺身扑出。
刀光撕开雾气,恰似惊雷劈落苍穹。蔡氏家主没料到这水寇竟敢真的动手,仓促间只得横剑格挡。他那点三脚猫功夫,在横行长江的蛟龙面前,简直如同儿戏。
剑锋尚未抬起,雪刃已吻上臂膀。
骨裂声中,连剑带臂飞入江心。号称荆州第一将的蔡瑁,此刻像被抽了筋的癞皮狗,歪斜着跪倒在甲板上。
\"废物!\"甘宁啐了口唾沫,\"升老子的帅旗!把这孬种挂上桅杆,让对面都看看他们主子的熊样!\"
刀光一闪,绣着\"蔡\"字的纛旗颓然坠江。亲兵们麻利地将断臂败将捆成粽子,高高吊在主桅上。
\"锦帆贼!我蔡氏......\"败犬的嚎叫撕破晨雾。
甘宁抱臂而立,像在戏园子看丑角耍把式。当\"甘\"字大旗在旗舰升起时,整个荆州水师顿时乱作陷巢的蜂群。
\"主将被擒!\"
\"快跑!\"
此起彼伏的惊叫中,五百艘战船竞相调头。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荆州军,此刻倒像被开水浇了的蚂蚁窝,乌泱泱地溃向南岸。
**汉水激战**
秦牧慧眼识英,众人无不叹服。
文聘望着水战形势,心中钦佩更甚:“甘兴霸统御水军之能,确实远胜于我!”他长剑一挥,高声喝令:“敌军已乱,全军追击!”
号角震天,士气如虹。四百战船乘风破浪,直扑溃逃敌舰。荆州军措手不及,箭雨之下,士卒纷纷倒地。转眼间,百余敌舰易主,“甘”字大旗迎风飘扬,汉水之上哀声遍野。
北岸步军见战局逆转,欢呼雷动。刘备难掩激动,转向秦牧道:“子璟,甘宁果真大胜!”张飞亦满脸敬服:“军师太神了!这甘兴霸刚才还被压着打,咋一转眼就把蔡瑁打趴了?”
秦牧淡然一笑:“诸位可曾看出?甘兴霸所用乃‘擒贼擒王’之计。敌众我寡,唯有奇袭敌舰,一举拿下蔡瑁,方能扭转战局。先前佯败,正是为此。”
众人听闻,恍然大悟。刘备望向江面那面“甘”字旗,欣慰赞道:“军师慧眼如炬,所荐皆为大才!”
江畔。
风声猎猎,战旗低垂。
“甘兴霸这般擅水战的猛将,即便孙伯符亲至,又有何惧...”
南岸。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四野。
刘表与麾下两万士卒,亲眼见证了整场水战。
从最初的欢呼雀跃,到如今的瞠目结舌。
年迈的刘表僵坐马背,苍老的面容写满震惊。
\"这...这怎么可能...\"
\"蔡德珪竟败给了那个水匪?\"
\"荒谬...简直荒谬至极...\"
对岸。
蒯良立于船头,手中羽扇早已停止摇动。
\"蔡德珪虽不及黄祖,却也是荆州水战第二人...\"
\"竟会败给甘兴霸?\"
他望向北岸,仿佛看见那道青衫身影正冷笑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