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散去，遗迹内部一片狼藉，中央平台空空如也。外界的黑暗触手失去了目标，在深海中疯狂舞动，发出无声的咆哮。
……
不知过了多久。
叶凡率先恢复意识，剧烈的头痛和全身散架般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沙地上，阳光有些刺眼。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人——苏念。
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但生命体征平稳，只是昏迷了。叶凡松了口气，这才有机会打量四周。
这是一片陌生的绿洲，远处是连绵的沙丘，近处有清澈的水潭和茂密的棕榈树。阳光炽热，空气干燥。他们似乎被传送到了某个沙漠地带。
他小心翼翼地想坐起身，却牵扯到内腑的伤势，一阵咳嗽。怀里的苏念被震动惊醒，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有一瞬间的怔忡和茫然。随即，苏念意识到自己正以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被叶凡圈在怀里，他的手臂还牢牢箍在她的腰上，两人身体紧密相贴，几乎没有缝隙。她的脸颊瞬间绯红，下意识地就想挣脱。
“别动。”叶凡声音沙哑，带着伤后的虚弱，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你受伤不轻，需要缓一缓。”他低头看着她，阳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眼神里有未散尽的惊悸，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苏念停止了挣扎。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微微的颤抖，那是强行引导超负荷能量后留下的后遗症。她也想起了失去意识前，他毫不犹豫用身体护住她的瞬间。心脏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安静下来，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地靠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依旧有些快速心跳的胸膛。这个动作自然得让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叶凡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阳光温暖，绿洲寂静，只有风吹过棕榈树叶的沙沙声，和彼此渐渐平缓的呼吸声。
刚才的生死一线，孤注一掷，此刻的暂时安宁，紧密相依。某种东西，在无声中悄然改变，生根发芽。
良久，叶凡才低声开口，热气拂过她耳畔：“我们……好像赌赢了。”
苏念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嘴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