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机引”!
这三个字如同三根烧红的铁钉,狠狠楔入陈默的脑海!剧痛和奇痒从伤腿深处爆发,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毒虫在啃噬他的骨髓、撕裂新生的血肉!他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野兽般的痛苦嘶鸣。汗水、泪水混合着绝望,糊满了他的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有的“救治”,所有的“善意”,都是为了这一刻!老蛊婆根本不是在救他,她是在用他的身体养蛊!用他那被“阎王债命”和“子母煞”纠缠的躯壳,作为她邪恶蛊术的温床!那诡异的药膏、那味道古怪的食物、这屋里弥漫的香气……全都是毒饵!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蛛网层层包裹的飞虫,越是挣扎,毒素侵入得越深。恐惧和愤怒如同岩浆,在极度的痛苦中沸腾、冲撞!他不甘心!他绝不能就这样成为蛊婆的傀儡,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材料!
逃!必须逃!哪怕立刻死在外面,也比被炼成蛊物强!
求生的本能和玉石俱焚的决绝,在这一刻压倒了对痛苦的恐惧。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站在火塘边、面无表情看着他的老蛊婆。那眼神中的狠厉和疯狂,让见惯了各种诡异场面的老蛊婆,浑浊的眼珠都微微动了一下。
“老……妖婆!”陈默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濒死野兽般的狰狞,“你……休想得逞!”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不顾腿上传来的、几乎要让他晕厥的撕裂感,猛地用手撑地,朝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爬去!每挪动一寸,都像是在刀山上翻滚,但他不管不顾,指甲抠进地面的缝隙,留下血痕。
老蛊婆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意外,随即化为冰冷的讥诮和怒意。她显然没料到,在“牵机引”发作的痛苦下,这娃崽居然还有反抗的意志和力气。
“哼!不自量力!”她冷哼一声,再次将那个黑色的陶埙凑到唇边。
“呜——”
更加低沉、更加幽怨的埙声响起,如同恶鬼的催命符。
陈默瞬间感觉伤腿里的“虫噬”感增强了数倍!同时,一股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爬行的动作顿时僵住。那埙声仿佛能直接操控他体内的蛊引,让他生不如死!
完了……身体……不听使唤了……
绝望的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要将他最后的意识吞噬。就在这彻底沉沦的边缘,他右臂内侧,那道“化毒祛腐符”的符胆处,因为极度的痛苦和濒死的挣扎,竟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灼热滚烫的剧痛!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火焰,从符胆处点燃,瞬间窜遍全身!
这不是蛊引的痛苦!这是……符力反噬?还是……被激发?!
与此同时,他怀里的那枚破损的青铜铃铛,也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灼热引动,“叮”的一声,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脆、带着某种破邪韵味的鸣响!
铃声响起的刹那,陈默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开!一段被他几乎遗忘的、玄尘子师父在某次醉酒后含糊念叨的口诀,如同本能般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