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公元192年,初平三年。

兖州境内,青州黄巾军势如破竹,斩杀刺史刘岱,州郡动荡不安。

陈宫说服兖州治中、别驾等官员,共同推举曹操接管兖州事务。鲍信时任济北相,张邈为陈留太守,二人联手拥护曹操出任兖州牧,意图剿灭黄巾残余势力。

双方鏖战持续数月,战火昼夜不息。兖州全境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局势一片混乱。

......

寿张战场。

曹操麾下精锐骑兵被困多日,济北相鲍信阵前殉职的消息更令黄巾军士气高涨。曹操不得不亲赴前线,下令全军先行突围,暂避敌军锋芒以待反击。

军营大帐内。

\"啪!\"

\"什么侧翼战术!\"

一位身形矫健、气度不凡的年轻将领将竹简重重摔在案几上。面前站着个壮如铁塔的士兵,满脸茫然。

\"整整七天就等来这个?\"

\"让我打侧翼?!我许衡的部队还不如那些黄巾贼?!\"

身着墨色战袍,腰系麻布的青年面色阴沉,紧锁的眉头忽然舒展,眼中精光乍现:\"典韦听令!不必理会军令,立即给所有战马装配马镫,准备正面强攻突破!\"

\"这...恐怕不妥吧?\"铁塔般的典韦顿时傻眼,违抗军令可是要牵连全营的重罪。

这支骑兵的统帅正是许衡。

许衡祖籍汝南,早一步离乡投奔曹操麾下,参与平定兖州之乱。

不料率军出征后,竟遭敌军围困于寿张小山丘,身边仅剩七十八骑亲兵。

他初入曹营时,曾向陈留太守张邈要了几员猛将,典韦便是其中之一。

许衡实为穿越者,携两世记忆与许氏血脉习武,进境神速。

其性格酷似胞兄许褚——那位在淮汝地区威震四方的游侠首领,此刻正于家乡招募乡勇抗击黄巾。

知晓历史走向的许衡抢先投曹,欲立战功等候兄长。

虽性情相近,但论机变谋略,穿越者许衡显然更胜一筹。

此刻他焦躁地扯动缰绳:\"何必死守军令?鲍信战死又如何?军心涣散就打回来!\"

典韦浓眉紧锁:\"将军三思!若事败,我等恐成替罪羔羊......\"

\"少废话!出了事我担着!\"许衡眼中寒光乍现,乱发在风中狂舞,掩不住眉宇间的凌厉。

典韦深知这位主将的脾性——武艺超群却桀骜不驯,待部下肝胆相照,每逢恶战必身先士卒。

\"末将遵命!\"典韦咬牙抱拳,转身整军。

当夜,七十八具精铁马镫齐刷刷挂上战马。此物乃许衡暗中命人锻造,为此还闹出过偷抢铁料的荒唐事。

骑兵们踩镫上马,顿时惊呼连连:

\"竟能借力如履平地!\"

\"出刀力道涨了三成不止!\"

\"布马镫跟这铁疙瘩比,简直像草绳!\"

许衡抚摸着镫上花纹,嘴角扬起:\"此物,当称铁马镫。\"

许衡手握战马缰绳,伏在案前测算距离,对照战报沉思片刻。

他抬头对典韦下令:\"典韦,带弟兄们冲杀一轮,速战速退。敌军箭矢有限,不必畏惧箭阵。\"

\"得令!\"

典韦跨上战马,仅着残损皮甲,虬结肌肉上布满旧伤。骑兵队疾驰而出,铁马镫令冲锋更为迅猛,马蹄声渐远。

约莫三炷香后,厮杀声由远及近。将士们浑身浴血归来,腰间悬挂首级,有人甚至缴获九把战刀。战利品堆满营地,仅有七人负伤。

典韦跃下战马,兴奋禀报:\"将军!铁马镫如履平地,冲锋时势如破竹,黄巾贼望风披靡!待其追击,我军早已脱身!\"

许衡露出满意的笑容。黄巾军马匹羸弱,以寡敌众需智取。鲍信之死,正是轻敌所致。

\"传令全军:今夜携战马在林中往来奔驰,鸣叫扰敌,不可出击!\"

\"遵命!\"

首战告捷,又得马镫之利,军心大振。将士们对主帅充满信心——在将军眼中,黄巾贼不过是些乌合之众!

\"典韦,来看。\"许衡招手示意。二人俯身审视地图,这张迥异寻常的军事舆图,暗藏玄机。

岩石上刻满了错综复杂的标记——等高线、林地轮廓、攻防标识,共同勾勒出一幅精密绝伦的军阵蓝图。

\"看,于毒的老巢在此。\"手指重重戳向某处,\"可敢随我走这一遭?\"

典韦虎目圆睁:\"泼天大胆的事俺也做得!\"

\"擒贼斩首的道理你倒是通透。灭了于毒,那群流寇便成无头苍蝇。如今他主力尽出围攻主公,又刚杀了鲍信,正是防备最松懈时。咱们虽只七十八骑,若行动如风,取他首级如探囊取物。\"

\"留守营地的残兵不过千数。\"

\"不过土鸡瓦狗尔。\"

须知千名散兵游勇,怎抵得住奇兵突袭?

典韦瞳中燃起战意:\"好买卖!立下这等奇功——\"

\"谁稀罕军功?\"许衡嗤笑着摆手,\"这功劳留着抵消抗命之罪罢了。要紧的是于毒劫掠的金银——刺史府的库藏定在他营中。咱们搬它几箱,日后买粮养兵岂不美哉?\"

典韦愕然张口,半晌无言。

真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倒显得咱们比贼寇还像贼寇。

......

次日黎明前,黄巾大营外整夜不得安宁。

忽远忽近的马蹄声,此起彼伏的叫骂,恨不能食肉寝皮的怒吼——活脱脱要拼命的架势。

守军想起黄昏时那支神出鬼没的骑兵,七十余人硬是杀穿营帐扬长而去,不由得寒毛直竖。连忙打起精神布防,**齐备,誓要教来袭者有来无回。

可喧嚣声倏然消散。

山林重归死寂。

仿佛方才的骚动只是幻听。

贼将疑有诈,不敢派斥候查探,只得撤去半数守军。不料松懈不过片刻,滚雷般的马蹄声再度撕裂夜空,又在即将逼近时诡异地戛然而止。

喊杀声与冲锋的嘶吼再次响起。

“又来了!又来了!”

黄巾主帅惊慌失措,急忙唤醒刚入睡的士兵。众人匆忙披甲列阵,可刚冲出营帐,四周又归于寂静。

马蹄声、喊叫声,转眼消散无踪。

这般反复,整整闹了一夜。

“干脆来吧!这些人究竟想怎样?!”

“派些死士去前面探路吧!受够了!”

“不行!咱们马上要与曹操交锋,此时分兵是大忌!”

众将领争论不休,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煎熬忍耐,几乎崩溃。

甚至有人绝望地想:不如直接杀出来给我们个痛快吧!

实在撑不住了。

你们难道不会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