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野县的初冬总带着点“强行煽情”的意味——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鹤酒居庭院里的竹篱笆就挂满了冰晶,郑鹤岁穿着新买的中式棉服,正蹲在花坛边给腊梅树缠保温膜,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回头一看,琴酒正提着一个生锈的铁盒子站在廊下,黑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表情严肃得像是要去执行“清理卧底”的任务。可仔细一看,那铁盒子上还贴着张泛黄的便利贴,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日文写着“黑泽阵的‘宝贝’——郑鹤岁标注”,瞬间把“肃杀氛围”拉成了“闲鱼二手市场开箱现场”。
“老板,你这是要搞‘组织遗物拍卖’?”郑鹤岁放下手里的胶带,笑着走过去,伸手就要揭便利贴,“我当年给你贴这个,就是怕你哪天想不开把盒子当军火箱用,没想到你真留到现在。”
琴酒拍开他的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别乱动,这里面是……过去的东西。”话虽这么说,却还是不自觉地把盒子往郑鹤岁那边递了递,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求助,“你说,该怎么处理?”
郑鹤岁探头一看,盒子里塞满了组织时期的“纪念品”——生锈的手枪零件、印着乌鸦logo的旧徽章、还有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最底下居然还压着半盒没拆封的压缩饼干,包装上印着的生产日期,比郑鹤岁穿越到日本的时间还早。
“这饼干都能当文物了吧?”郑鹤岁捏起饼干盒晃了晃,里面传来“沙沙”的响声,“你当年在组织,就靠这玩意儿当饭吃?难怪现在吃我妈做的红烧肉,总说‘太甜’,合着味觉早就被压缩饼干齁坏了。”
琴酒的耳尖悄悄泛红,伸手抢过饼干盒塞进盒子最底层:“当时任务忙,没时间吃饭。”顿了顿又补充,“比你熬夜剪vlog猝死强。”
“喂!那是意外!”郑鹤岁炸毛,伸手去挠琴酒的腰,两人闹作一团,铁盒子里的零件掉出来好几个,其中一个形似手枪撞针的零件滚到郑鹤岁脚边,上面还刻着个小小的“G”字——正是当年郑鹤岁在琴酒抽屉里发现的那个“可疑零件”。
看着零件上的刻痕,郑鹤岁突然收了笑:“琴酒,你是不是想和过去的自己好好告别?”见琴酒沉默,他又补充,“我大学时学过,写‘告别信’是很有效的方式,你可以给‘黑泽阵’写一封信,把想说的话都告诉他,说不定写完就轻松了。”
琴酒盯着地上的零件,半天憋出一句:“幼稚。”可当天晚上,郑鹤岁却在书房发现,琴酒正坐在书桌前,对着一张白纸发呆,手边还放着那本黑色笔记本,显然是被说动了。
接下来的几天,琴酒像是得了“文字PTSD”,只要一有空就躲在书房“写信”,却每次都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郑鹤岁捡起来一看,最上面那张只写了“黑泽阵”三个字,笔画凌厉得像是要把纸戳破,
“老板,你这是给过去的自己写‘暗杀指令’呢?”郑鹤岁把揉皱的纸展平,笑着说,“别那么严肃,就当是给‘平行世界的社畜同事’写吐槽信,说说你现在多幸福,让他羡慕羡慕。”
琴酒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拿起笔,这次终于没再揉纸团。等郑鹤岁第二天去书房时,发现桌上放着一封写得满满当当的信,字迹依旧凌厉,却带着难得的温柔,最底下还画了个和郑鹤岁手机壳上一模一样的熊猫抱着樱花。
给黑泽阵:
见字如面。
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时,是不是还在组织的基地里,对着满桌的任务报告皱眉,或者刚结束一场血腥的“清理”,身上还带着硝烟味。如果是这样,那我得告诉你,你现在的生活,比你想象中好得多——至少不用再吃压缩饼干,还能每天喝到热牛奶,虽然偶尔会被郑鹤岁逼着喝加了桂花的甜牛奶,说是“养脾胃”。
你大概想不到,你会在长野县开一家叫“鹤酒居”的酒店,每天的工作是教小朋友编竹篮、给客人推荐中日融合菜,而不是策划军火交易。还记得你第一次学编竹篮时,把竹条折成了直角,被郑鹤岁笑了一个星期,说你“编的不是竹篮,是组织的暗号密码”。现在我已经能编出像模像样的熊猫竹编了,虽然耳朵还是会歪,但至少不会被当成“暗黑系艺术品”。
你曾经以为,“强大”是活下去的唯一方式,所以你封闭自己的情感,把“冷酷”当成铠甲,甚至觉得“组织”就是你的归宿。可你错了,真正的强大,是有勇气放下仇恨,是能坦然接受别人的关心,是看着郑鹤岁在庭院里教客人写毛笔字时,会不自觉地弯起嘴角。
还记得你当年的恋人惠子吗?她喜欢樱花,喜欢喝酸梅汤,和郑鹤岁一样爱笑。如果她还在,一定会喜欢现在的生活——喜欢庭院里的樱花树,喜欢郑鹤岁妈妈做的红烧肉,喜欢我给她编的樱花竹篮。我经常会在樱花盛开的时候,给她倒一杯酸梅汤,告诉她,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不用再担心被组织的斗争牵连。
你大概会觉得现在的我很“软弱”,居然会为了郑鹤岁一句“今天想吃火锅”,就放下手里的工作,陪他去中国超市买食材;居然会在小朋友把竹编熊猫的耳朵编反时,耐心地教他们重新编,而不是把竹条扔了让他们“自己反省”。但我得告诉你,这种“软弱”,比你当年指挥手下执行任务时,要幸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