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水道通哪儿?”灵儿帮江小鱼包扎手臂的擦伤。
“淮河。”少年压低声音,“但我们不去那儿。”
他神秘兮兮地掀开一块船板,露出下方幽深的水道:“隋炀帝修的秘道,直通汴州。”
李玄心头一震。绢册上记载过,大运河某些段落暗藏玄机,是修炼地脉的关键节点。难道白鲤帮知道这个秘密?
船身突然下沉,进入一条完全封闭的隧道。江小鱼点燃火把,火光映照出石壁上精美的浮雕——星辰、山脉、河流,还有无数人体经脉般的纹路!
“这是……”
“嘘。”江白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运河底下有些东西,不该被凡人看见。”
火把照亮前方一处圆形平台,台上立着九尊青铜人像,每人摆出不同的修炼姿势。李玄体内的气息突然自动运转起来,与最近那尊人像产生共鸣。
“周天磁极功的奠基式!”他失声叫道。
江白鲤猛地转头:“小公子认得?”
李玄没有回答。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人像前,模仿其姿势——右手擎天,左手按地。刹那间,整个隧道亮起青光,九尊人像同时转动,露出背后隐藏的凹槽。
凹槽形状与李玄怀中的青铜钥匙完美匹配。
“原来如此……”江小鱼喃喃道,“老爹说这把钥匙传了十八代,今天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李玄犹豫了。玉尘子警告过不要轻易尝试控制地脉,但追兵在后,父母生死未卜……
“试试吧。”灵儿轻声道,“我相信你。”
钥匙插入凹槽的瞬间,隧道剧烈震动!九尊人像口中射出光柱,在空中交织成一幅立体星图。李玄的右臂青纹疯狂蔓延,转眼覆盖了整个上半身。
**“汴州节点已激活。”**一个机械的声音在洞中回荡,**“地脉通道开启,目标:泰山。”**
船下的水面突然形成漩涡,乌篷船被一股无形力量拖入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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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本以为会窒息,却发现周身笼罩着气泡般的屏障。运河底部景象令人震撼——
一座被淹没的古城静静躺在水底,街道、房屋保存完好,甚至还有鱼群在牌坊间穿梭。最中央的广场上,矗立着巨大的日晷,晷针指向正北。
“隋文帝时期的广陵城……”江白鲤声音发颤,“开皇十八年地陷,整座城一夜消失。”
日晷底座刻着与李玄胸口相同的星图。当他靠近时,晷针突然转动,指向他怀中的黑玉牌。
**“检测到密钥,是否启动传送?”**
机械声再次响起。李玄还没反应过来,灵儿突然惊呼:“小心后面!”
阿史那延不知用什么方法也进入了水道,此刻正踏水而来!他手中的青铜灯燃着血色火焰,所过之处水流自动分开。
“启动!”李玄本能地大喊。
日晷爆发出刺目强光。最后一刻,李玄看见阿史那延愤怒的脸,以及他身后浮现的巨大虚影——那是个戴狼头冠的老者,双目如血,正贪婪地盯着自己。
强光散去时,乌篷船已经浮在陌生的河面上。远处山峦起伏,最高峰在朝阳下泛着金红色。
“泰山……”灵儿轻声道。
李玄胸口的青纹已经蔓延到脖颈,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距离立春,只剩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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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的小镇热闹非凡。立春将至,各地来泰山祈福的香客挤满了客栈。
“先找大夫。”江白鲤将船泊在僻静处,“小公子的状况不妙。”
镇东有家不起眼的药铺,招牌上“回春堂”三字已经褪色。推门进去,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柜台后坐着个白发老者,正在研磨药材。
“治什么的?”老头头也不抬。
“地脉蚀体。”江小鱼直截了当。
老者动作一顿,浑浊的眼睛突然精光四射。他一把抓住李玄手腕,三指搭在脉门上。
“通明灵体呢?”他突然问。
灵儿惊讶地上前:“您怎么知道……”
“废话!”老者不耐烦地挥手,“没有灵体调和,他早变成人干了!”
他从药柜最底层取出个紫檀匣子,里面躺着三根晶莹如玉的金针:“药王孙思邈留下的‘定魂针’,能暂缓地脉侵蚀。”
金针刺入李玄百会、膻中、气海三穴,他顿时觉得体内的灼痛减轻许多。老者又抓了把药材塞给灵儿:“每日寅时煎服,能保他三日不死。”
“三日之后呢?”江小鱼问。
老者冷笑:“要么在日观峰突破感气境,要么准备后事。”
他忽然凑近李玄,声音压得极低:“小心山上的道士——泰山派里,有人投靠了突厥。”
窗外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透过窗缝,李玄看见一队身着道袍的修士列队经过,每人腰间都挂着青铜罗盘。
为首的年轻道士突然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药铺窗口。李玄急忙低头,却已经晚了——
那道士胸前的玉佩,正与他怀中的黑玉牌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