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驴，你出声晚了。顺便把他也超度了吧，省得污了这里的地。”
叶辰收回古剑，看了眼地上的头颅和尸身，语气平淡地说道。
“阿弥陀佛。”
慧明看着地上的惨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道。
“小施主杀业太重，恐会引来心魔反噬，还望小施主日后三思而行。”
“心魔？”
叶辰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剑。
“若连眼前的恶都不敢斩，那才是修行路上最大的心魔。”
“秃驴你整日诵经超度，可知这世间最该超度的，是那些仗势欺人的恶念？”
叶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慧明耳中。
“今日我不杀他，他日必定会有更多无辜之人被他所杀，到那时，秃驴你的经文，能超度得了谁？”
“是超度那些枉死的亡魂，还是超度你那自欺欺人的慈悲？”
慧明闻言一怔，双手合十的动作微微一顿，佛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有震惊，有迷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他诵了数十年经，修的是慈悲，渡的是亡魂。
可叶辰这番话，却像一块巨石投入他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是啊，纵容恶念，难道就不是一种罪过？
他看着地上周昊的尸身，又想起刚才周昊那副贪婪狠戾的模样。
若是今日让他活着离开，以其心性，日后不知会有多少人遭殃。
“阿弥陀佛……”
“小施主所言，不无道理……只是……”
慧明低宣佛号，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几分迟疑。
“只是你那所谓的慈悲，早已成了束缚手脚的枷锁。”
“佛渡众生，也需先斩魔障，连恶都不敢除，谈何渡人？”
叶辰打断他的话，要不是对这秃驴观感还不错，才懒得跟他废话那么多。
这世间总有那么些人，捧着所谓的慈悲当盾牌，对恶念恶行视而不见。
美其名曰“渡化”，到头来不过是纵容罪恶滋生，害了更多无辜之人。
慧明再次被叶辰的这句话刺得心头一震，仿佛有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他数十年的修行理念，在这一刻被狠狠撼动。
是啊，若连眼前的恶都无法斩断，任由其蔓延，那所谓的“渡化”，又有何意义？
难道要等罪恶吞噬了更多生灵，再去为那些亡魂诵经吗？
他望着眼前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双手合十的动作无比郑重。
佛眸中再无半分迷茫，只剩下豁然开朗的清明。
“阿弥陀佛，多谢小施主点化，贫僧……受教了。”
这一声谢，发自肺腑。
叶辰的话，如同利刃，剖开了他固守多年的执念。
让他明白了真正的慈悲，从来不是无底线的纵容，而是要有直面黑暗、斩断罪恶的勇气。
叶辰看了慧明一眼，这秃驴倒也不迂腐，他淡淡颔首，没再多说什么。
而与周昊一同前来的那几名神殿弟子，早就吓得魂飞魄散。
趁着刚才两人对话的空隙，连滚带爬地逃得没了踪影，生怕晚走一步就成了叶辰的剑下亡魂。
叶辰对此并未在意，一群跳梁小丑而已。
神殿要来报复？
那就来试试。
他叶辰自修行以来，从不是怕事的人。
别说一个神殿，便是这天塌下来，他也敢用剑撑一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