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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命断之前,我先斩线(1 / 2)

大雪封了京城七日。

凤栖殿外,檐角垂下的冰棱如利剑悬空,风卷着雪粒子拍打窗棂,发出细碎如骨牌崩裂的声响。

殿内炭火将尽,铜炉青烟袅袅,一缕残香在冷空气中盘旋不去,像是谁未说完的话。

沈青梧睁开眼时,天光正从云层缝隙漏下一线灰白。

她抬手抚额,指尖触到一片冰凉——不只是额头,连发丝都已尽染霜雪之色。

她怔了一瞬,随即意识到:自己竟忘了昨夜是如何回到这寝殿的。

记忆断在终南山巅那场命渊之战,仿佛被什么无形之刃从中剖开,连烬兵最后那一声“主人快走”都模糊得如同隔世回音。

她缓缓坐起,脊背传来撕裂般的钝痛,似有千万根阴针在经脉中游走。

心口“判”纹微弱跳动,像一盏即将熄灭的魂灯;而手腕上那个“赦”字,却金光隐现,仿佛在无声提醒她——你活着,是因为你还被允许活着。

她撑身下床,赤足踩上冰冷地砖,一步步走向供奉九十九盏浮灯的神龛。

骨灯幽蓝,静静燃烧。

她伸手轻抚其中一盏内壁,那里曾以断笔刻下“字可伪,心不可欺”六字。

如今墨痕全无,只剩光滑如初的瓷面,仿佛从未有人在此留下过誓言。

她闭目,沉入魂契感知。

刹那间,左眼剧痛如刀剜!

血影再现——那是她与地府缔约后觉醒的异能,能窥见命线流转、因果纠缠。

此刻,萧玄策的身影浮现在她识海之中:他头顶三道替命锁确实已断,命火重燃,生机复苏。

可就在他颈侧,一道新生暗线悄然浮现,漆黑如墨,蜿蜒而下,竟直直缠向她心口那枚“判”纹!

沈青梧猛然睁眼,呼吸一滞。

“他们不是失败……”她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是换了宿主。”

天命教从未覆灭,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寄生在帝王血脉之中,借阳寿为养料,以权柄为掩护,悄然重塑命阵。

而她,竟成了新阵眼的一部分。

殿门忽响,太监低声道:“陛下驾到。”

玄色龙袍拂过门槛,萧玄策缓步而入,身后宫人捧着一卷泛黄图轴。

他面色如常,眉宇间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像是刚从一场深梦中挣脱。

“玄穹子尸身已焚,祭坛封印。”他将图轴置于案上,语气平静,“朕以为,此局已了。”

沈青梧盯着那幅《终南山地脉图》,不动声色伸指轻触边缘。

血视发动。

刹那间,图纸上的山川走势褪去伪装,无数细密血丝浮现而出,如蛛网般交织成微型命阵,正无声汲取着某种精气——而那气息源头,赫然是萧玄策本人。

她冷笑:“陛下,您以为烧的是人?那不过是一具‘断生’炼制的替身。”她指尖划过图中主峰位置,血珠渗出,滴落其上。

血迹滚过之处,赫然显出一行小字,宛若活物般蠕动浮现:

“命不归君,归笼中判。”

萧玄策瞳孔微缩。

她抬头看他,目光锋利如刃:“真正的玄穹子,早已将命火种入您的血脉。他不需要活着,只要您的心跳一日不停,他的意志便永不消亡。”

殿内死寂,唯有风雪敲窗。

良久,萧玄策才缓缓开口:“那你呢?你现在又是谁?”

沈青梧没有回答。

她知道他在试探,在衡量,在试图重新掌控这场早已失控的棋局。

可她更清楚,真正的杀局不在朝堂,不在后宫,而在那些看不见的命线深处——有人正在篡改她的根源。

当夜,她独坐灯下,取出金钗,刺破掌心。

鲜血滴落于案前铜镜,映出人心之影——那是赶尸术中最禁忌的一式,借自身精血追溯他人动念所引之因果涟漪。

她要查,是谁在背后拨动她的命盘。

忽然,一盏浮灯剧烈震颤!

灯火摇曳中,烬兵残念浮现,身形几近透明,声音断续如风中断笛:“主人……他们在改你的生辰八字……子时三刻的雨……不该落在你头上……”

话音未落,灯芯“啪”地一声骤灭。

沈青梧心头剧震,几乎站立不稳。

若她的出生时辰被篡,契约根基便被动摇——她将不再是地府承认的“游判”,冥途之力反噬其身,轻则疯癫,重则魂飞魄散。

她立刻翻出前世随身携带的赶尸册,那是她唯一保留的记忆凭证。

颤抖着手翻开至命格页,只见原句“癸亥年冬至子时三刻”竟被人用朱砂涂改,赫然写着:

“甲子年元宵丑时”。

字迹陌生,却带着一股阴秽之气。

她盯着那抹刺目的朱红,缓缓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原来,从她重生那一刻起,就有人在等这一天。

改命之人,必知她来历;敢动生死簿者,必通地府秘律。

而答案,不在宫墙之内,也不在人间典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