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鹰部落为秦澈安排的帐篷内。
“鼬,感觉如何?”秦澈压低声线。
宇智波鼬静立阴影中,凝重道:“很强的窥视感,来自部落深处,至少一道气息,晦涩难明,不在我之下。”
秦澈心下一沉。
果然,这灰鹰部落里藏着深水巨鳄。
“都安排好了?”他低声问,目光扫向远处——那些被集中安置,仍旧惴惴不安的幸存者们。
“嗯。”鼬的回应简洁至极,“公孙越的人在外围警戒,飞熊部的人混在其中,暂时安全。”
“安全?”秦澈唇角牵起一丝冷嘲,“不过是换了个笼子,走吧,去会一会这位‘舅舅’,看他摆下的究竟是接风宴,还是鸿门宴。”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广场中央喧闹之地。
灰鹰部落的夜晚被篝火点燃,中央广场上火焰噼啪作响,烤全羊的油脂滴落火中,激起阵阵焦香,与马奶酒的淳厚气味混杂,弥漫在营地空中。
秦澈换上了一身北莽风格的深色皮袍,掩去了几分沙场戾气,却掩不住眼底沉淀的锐光。
他身后半步,宇智波鼬如同融入夜色的暗影,黑底红云袍在跳跃的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所过之处,灰鹰部落族人投来的目光掺杂着好奇、警惕与毫不掩饰的敌意,尤其在鼬的身上停留最久。
主位之上,首领呼鲁诺早已等候。
他身旁坐着几位部落长老,个个气息精悍,目光如鹰。
“兀朮,快来坐!”呼鲁诺热情招手,视线仔细扫过秦澈与鼬,“二位这一路辛苦,先喝碗酒,暖暖身子!”
侍女立刻奉上斟满的烈酒。
兀朮王子经鼬的幻术深层暗示,此刻表现得毫无破绽。
他大马金刀地坐下,抓起酒碗一饮而尽,哈出一口浓重酒气:“痛快!还是舅舅这儿的酒够劲!这一路可憋闷死我了!”
秦澈仅象征性地沾了沾唇,动作从容,不卑不亢。
呼鲁诺哈哈一笑,看似随意地问道:“兀朮,平安回来就好,不过……怎不给舅舅介绍介绍这几位新面孔?”他目光重点落在秦澈身上,“尤其是这位小哥,气度不凡,瞧着不似我草原儿郎。”
兀朮立刻按照“剧本”,指着秦澈,激动说道:
“舅舅,这位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秦澈,秦将军!原是大夏铁岩城的守将。”
“哦?大夏的守将?”呼鲁诺语调拖长,眼神骤然锐利,“兀朮,这是何意?我北莽的征南先锋,怎会与大夏守将同行?我南下的数万大军何在?钟仙师又在何处?”
问题连珠炮般袭来,直指核心,宴席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兀朮脸上立刻浮现恰到好处的“后怕”与“悲愤”,猛地一拍大腿:
“舅舅!别提了!大军……完了!全完了!钟仙师他……恐怕也已遭不测!”
“什么!”呼鲁诺猛地坐直,“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兀朮咽了口唾沫,声情并茂地演绎起来:“铁岩城已破,秦将军是条真汉子,见手下弟兄死伤惨重,回天乏术,为给残部寻条活路,便开城归降于我,我见他确是人才,身边也正缺人手,便准了!”
他先坐实秦澈“降将”身份,解释同行缘由。
“本来一切已定,钟仙师收取战利品后也欲离去,可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兀朮声调陡然拔高,脸上惊恐之色溢于言表,仿佛重回那恐怖场景。
“天边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个庞大无比、通体燃烧血焰的骷髅巨怪,凭空出现,其眼如血潭,身后更有一红一蓝两道神光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