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急促,带着一种过分的肯定,仿佛急于撇清什么。
韩笑不动声色,记下了他语气中的不自然。
第二间,剧院经理,周福生。
周福生是个五十多岁、头发稀疏、一脸愁苦相的瘦高男人,
穿着剧院经理的制服,此刻更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他担心的,显然是剧院的声誉和可能面临的巨额赔偿。
“韩探长,您可要明察啊!这绝对是意外!
我们百乐门的设备都是最好的,安全检查从不马虎!这……这肯定是沈大师自己……唉!”
他唉声叹气,言语间极力将责任推向“意外”和沈梦山本人,对剧团内部可能存在的问题避而不谈。
第三间,沈梦山的前任搭档,也是剧团的首席道具师,赵千手。
赵千手年约四十,身材干瘦,手指异常修长灵活,
眼神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妒恨。
他曾经也是名噪一时的魔术师,但因一次失误导致手腕受伤,
无法再表演手法精细的魔术,才转为沈梦山的搭档和道具师。
近年来,沈梦山的光芒越来越盛,而他则逐渐沦为幕后。
“失误?哼,”赵千手嗤笑一声,语气带着酸涩,
“他沈梦山怎么会失误?他是‘幻影’,是‘大师’!所有的环节,他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他话里有话,但问到具体细节和当晚他的行踪时,
他却含糊其辞,只说自己在后台检查备用道具,没有靠近主舞台。
第四间,年轻助手,白鸽。
白鸽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蜷缩在椅子里,身体仍在微微发抖。
但她的眼神,除了巨大的悲伤,还有一种异常的坚定。
“韩探长,林博士,”她的声音沙哑,却清晰,
“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师父绝不可能失手。
那个水箱逃脱,他闭着眼睛都能完成。手铐的锁,他三秒就能打开。”
她回忆起表演前的每一个细节,
“……道具是我和师父一起检查的,手铐、水箱、锁……一切都正常。
师父下水前,还对我笑了笑,那是他……胸有成竹时的表情。”
然而,当韩笑问及沈梦山的私人情况,特别是经济状况和人际关系时,白鸽犹豫了。
她低下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师父他……最近是有些心事。他……他大概一个月前,
悄悄买了一份很大的意外保险……受益人……好像不是一个我们认识的人……”
这个信息,与她之前坚信的“绝无问题”形成了微妙的矛盾。
第五间,其他剧团成员和舞台工作人员。
他们的说辞更加零散和混乱。有人隐约提及赵千手对沈梦山的不满,
有人看到钱如海最近似乎心事重重,接电话时躲躲闪闪,
还有人提到表演前似乎有个陌生人在后台附近短暂出现过,但无法确定。
每个人的话,都像一块碎片,似乎能拼凑出一些轮廓,却又彼此矛盾,充满了隐瞒和保留。
一团巨大的迷雾,笼罩在剧团复杂的人际关系之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