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游戏……”
不等鹤筑回答,聂莞已接着往下说。
“在我眼里,这游戏是个擂台。不只是玩家和玩家的擂台,也是玩家和你认为的更高等存在的擂台。”
鹤筑眼珠猛然睁大,浑身轻微颤抖。
他看到幽月寒的眼睛变成了灿金色,如日照冰雪,似乎要将他的脏腑一一看透。
其实聂莞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上蔓延出来的因果线。
他身上的因果线要比普通人少上许多,也淡上许多,只有两条线异常清晰。
一条延伸向外头的雁筝,一条则蔓延向肉眼所无法追寻到尽头的虚空。
而那条通往虚空的因果线,此刻正微微颤动。
聂莞盯着这条颤动的线,再度尝试调动万魂舞力量。
忉利天传承宫殿内,她已和冷静下来的莹华来到摩呼洛迦宫殿内,并借助已有的摩呼洛迦神谕,拿到潜藏于神像内的神谕“腹行”。
有这条神谕的帮忙,封印裂缝再度开裂。
灵宝技能仍然不能动用,但是文物道具却蠢蠢欲动。
它们在吸收许多杂七杂八东西后,早就已经和普通道具装备不同,尤其是万魂舞,基本上可以当做半个小孩子来看。
面对封印,它们并不是被动承受,也一直在想办法冲击。
之前封印太过坚固,它们的冲击充其量以卵击石。眼下却不一样了,封印本身就在松动,万魂舞和夜宴图就像找到缝隙的草芽,拼了命地向上生长。
聂莞与之里应外合,已能感受到它们在随身空间里的躁动,也能感受到若自己冒险一试,有很大可能直接得到它们的应和,彻底冲破最后一层网罗。
鹤筑不知道聂莞在尝试什么,只是觉得毛骨悚然。
“我们和他们的擂台……”他低低重复了一声,“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如果它们真的高高在上,真的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力量,一句话就能把我们按死,那它们大可以直接在现实中就施展种种手段,让我们知道它们的伟力。于情于理,那才是最省心的方法。”
聂莞眼中有一丝嘲讽。
“再高的存在也总要遵循一些基本的准则。有更省力更直接的法子不去用,弯弯绕绕,故作神秘,本质上都是因为它们还不够强大。”
鹤筑依旧不能理解。
“但即便如此,想要弥补差距,也不可能是我们这一代人就做得到的事。”
“老祖先们有一句话说得好,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求其下者无所得。你不抱着斩草除根的心态去做,那就连一根草穗都拔不下来。”
鹤筑一时语塞。
他的确并不打心眼里觉得这些自称神明的人比自己更高,也抱着先顺从再学习最后反叛的念头。
幽月寒的话太狂妄,她的念头也太胆大包天。
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是很有说服力。
几个月之前,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把雁筝带到她面前。
现在,同样不能不被她的话所蛊惑,不能不随着她的意思去思考。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动摇,她的声音,变得稍微柔软了些。
“你想知道,它们为什么觉得我是罪人吗?”
“为什么?”
“我杀了我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
鹤筑又是一震,狭长的眼睛睁圆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