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沐暃加快了脚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一条相对宽阔的街道口。这里的马车和行人都多了起来,他们等了片刻,趁着车流的间隙,快步穿过了马路。
对面的街道比刚才的更繁华,两侧的店铺大多挂着精致的灯笼,卖的多是些新奇的玩意儿和成衣首饰。清哲拉着沐暃又往前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穿过一条挂满彩色绸带的小巷,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两层高的建筑出现在眼前,门口挂着两盏巨大的琉璃灯,光芒璀璨,将门前的空地照得如同白昼。建筑的门楣上,挂着一块黑底白字的牌匾,上面用圆润的字体写着“酒吧”二字,字体边缘还镶着细碎的光珠,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到了!”清哲停下脚步,仰着小脸看着那块牌匾,眼睛里满是向往。
沐暃也抬起头,望着那发光的白色大字,又看了看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有穿着劲装的武者,有摇着折扇的公子,还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放松的笑意。他忍不住喃喃道:“这里就是酒吧么?”
“当然是啊!”清哲拍了拍他的胳膊,拉着他就往里面走,“我们进去吧,里面可好玩了!”
沐暃被他拉着,有些踉跄地跟着进了门。刚踏入酒吧,一股混合着果酒香、香料味和脂粉气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比外面更浓郁的乐曲声和谈笑声瞬间将他包围。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墙壁上挂着闪烁的壁灯,中央的舞台上,有位女子正抱着一把鲁特琴弹奏,琴声悠扬婉转,像流水淌过青石。
而就在他们俩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门后的瞬间,街对面的巷口,一道白色的倩影缓缓走了出来。
清虞缨刚从回春堂取完药,正准备回迎客楼,路过这条街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酒吧门口,脚步猛地顿住了。
她的视线死死定格在那两个刚刚走进酒吧的身影上——一个身形稍高,穿着靛蓝色的短打,一个娇小些,穿着浅灰色的褂子,不是沐暃和清哲,又是谁?
清虞缨的眉头瞬间蹙起,秀眉微挑,语气里满是不解:“这两人进酒吧干什么?”
她站在原地,望着酒吧门口闪烁的灯笼,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难道是沐暃的伤势还没好利索,需要什么特殊的药材?可酒吧里分明是饮酒作乐的地方,哪里会有药材?
“难道……”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就猛地停住了,眸光一点点沉了下去。想起白天清哲在房间里跟沐暃嘀嘀咕咕的样子,想起他提到“酒吧”时那兴奋的神情,她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两个小家伙,竟是瞒着自己偷偷跑出来玩了!
清虞缨的美眸里瞬间蒙上了一层寒霜,原本柔和的侧脸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阴森。她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哼,胆子倒是不小,竟敢瞒着我跑这种地方来。”
她抬步走到酒吧门口旁的一棵老槐树下,那里有一片阴影,正好能看清门口的动静。她靠在树干上,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像一尊等待猎物的雕像。
“等你们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清虞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消散在夜晚的微风里。
酒吧里的乐曲还在继续,时而悠扬,时而欢快,与外面街道的喧嚣交织在一起。清虞缨望着那扇不断有人进出的木门,耐心地等待着。灯笼的光芒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没人知道,这扇门后那两个正好奇打量着周遭的少年,即将迎来一场“甜蜜的惩罚”。
夜色渐深,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疏了些,只有酒吧里依旧热闹非凡,像是一座不夜的孤岛,在寂静的夜里散发着诱人的光。而老槐树下的身影,始终静静地立着,等待着属于她的“猎物”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