漼党则挺直了腰杆,笃定周生辰会站在他们这边,更笃定陛下会借势发力,只待周生辰开口印证“真相”。
工部尚书王逊偷偷抬眼,快速扫过殿内局势。
他本是中立派,早年因治水有功被提拔,与两党都无深交。
此刻见漼太傅证据“确凿”,御座上的陛下神色冷淡,显然对沈从安早已不满,而周生辰站姿沉稳,虽未言语,周身气场却已偏向漼家一方,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沈家若倒,户部尚书之位空悬,他若能在此时顺势表态,既能讨得陛下欢心,又能得漼党青睐,简直是两全其美。
思及此,他往前迈了半步,刚要开口,却见周生辰终于动了。
玄色衣袍拂过金砖,周生辰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武将特有的利落沉稳。
“陛下,臣有奏。”
殿内瞬间落针可闻,沈从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漼广则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王逊见状,悄悄退了回去。
他深谙官场稳妥之道,周生辰尚未言明,此刻急于站队反倒显得刻意,不如等他把话说完,再顺势附和,方能显得自然妥帖。
“臣驻守西洲时,曾多次查获番邦走私粮草的队伍。”
周生辰缓缓开口,目光平直地看向御座,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上月番邦使臣逗留京城期间,臣麾下暗卫察觉其行踪诡秘,暗中追踪至城西客栈,虽未听清密谈内容,却截获了一枚掉落的玉佩。”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副将谢云呈上一个锦盒。
“此玉佩样式,与沈丞相府中子弟常用的麒麟佩一模一样,臣早年在漼太傅府中赴宴时,曾见过沈丞相三子佩戴同款玉佩,印象极深。”
此言一出,沈从安如遭重击,他猛地抬头,声音带着颤音。
“王爷!犬子的玉佩确实是这个样式,但上月已不慎遗失,定是有人拾得后故意栽赃!”
“此外,库房失火案案发当日。”
周生辰并未理会他的辩解,继续陈述,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臣恰在京中述职,受漼太傅所托,协助追查纵火之人。日前已抓获三名嫌疑人,据其招供,是受沈府侍卫统领指使,拿了三千两白银的报酬,深夜潜入库房纵火。”
谢云当即上前,将供词与嫌疑人指认侍卫统领的画押记录一并呈给内侍。
“供词细节与现场勘查结果完全吻合,且三名嫌疑人已指认沈府侍卫统领,人证物证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