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不敢欺瞒殿下。”
陆夭夭垂下眸子,声音恭敬。
“家父陆非瑜,在被流放之前,曾历任翰林院编修,负责整理皇家典籍。”
“臣女幼时,曾在家父的书房中,无意间,翻到过一本先帝的起居注残本。”
“上面,便记载了这段,关于‘墨玉’的趣闻。”
“臣女当时,只觉得有趣,便记在了心里。”
“今日,为殿下贺寿,臣女思来想去,觉得金银珠宝,都太过俗气,配不上殿下的清雅。”
“唯有这份,独属于殿下与先帝的珍贵回忆,才是最无价的贺礼。”
“故而,臣女斗胆,画了这幅《喜鹊登梅图》。”
“画中之鸟,并非乌鸦,而是先帝亲封的‘皇家喜鹊’。”
“臣女是想借此,告诉殿下。”
“先帝的疼爱,从未远去。”
“他化作了这只喜鹊,永远停留在您最爱的梅枝上,为您报喜纳福。”
陆夭夭这番话,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在了安阳长公主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安阳长公主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少女,眼神复杂。
她原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有些小聪明,懂得投机取巧的丫头。
却没想到,她的心思,竟是如此的玲珑剔透,细腻入微。
“好。”
安阳长公主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
“画,很好。”
“本宫,很喜欢。”
说完,她便转过身,重新走回了主位。
只是这一次,她的脸上,再也不见方才的清冷与疏离。
暖阁里的众人,看着这戏剧性的转变,一个个都傻了眼。
他们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长公主殿下,只是跟那福安县主说了几句悄悄话,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难道,那画里真的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玄机?
“张文彬。”
安阳长公主在主位上坐定,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他身上。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我……”
张文彬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他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
他虽然不知道那画里到底有什么玄机,但他看得出来,长公主殿下,是真的很喜欢那幅画。
而他,刚才却那般信誓旦旦地说那画是不祥之物。
这不等于,是在公然地打长公主的脸吗?
“殿下……殿下饶命!”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滚带爬地扑到安阳长公主的脚边,涕泪横流。
“晚辈……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胡言乱语,冲撞了殿下!”
“求殿下,看在家父的面上,饶了晚辈这一次吧!”
“呵……你爹的面子上?”
安阳长公主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张文彬的哭声,戛然而止。
“本宫的寿宴,不喜见血。”
安阳长公主淡淡地说道。
“但是,愿赌服输。”
“既然你输了,那便该履行你的赌约。”
她的目光,转向了陆夭夭。
“福安县主,你说,该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