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再来一碗吗?”
陆夭夭看着燕惊鸿那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明知故问地说道。
燕惊鸿闻言,身体微微一僵。
他抬起头,对上陆夭夭那双带着促狭笑意的眸子,耳根的热度,又一次攀升了上来。
他清了清嗓子,将碗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不必了。”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调子。
“本官今日来,是有正事。”
“哦?”
陆夭夭挑了挑眉。
【终于不说是路过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知燕大人,有何要事?”
燕惊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递了过去。
“大理寺那边,已经审结了。”
“陆婷婷的证词,很有用。”
“太子因此,被陛下禁足东宫,削减了一半的亲卫。”
“这是她画押的供词,以及......一封给你的信。”
陆夭夭接过那封信函,并没有立刻打开。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燕惊鸿,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探究。
“所以,大人今日来,是特意来给我送这个的?”
“顺路。”
燕惊鸿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眼神却有些飘忽。
陆夭夭心中暗笑。
【死鸭子嘴硬。】
【从靖灵卫到林府,这路顺得,都快赶上京城的护城河了。】
她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低头,打开了那封陆婷婷写给她的信。
信上的字迹,潦草而又凌乱,看得出写信之人,当时的心情,是何等的激动与不甘。
信的内容,也很简单。
通篇都是对她的咒骂和怨恨。
骂她心狠手辣,骂她蛇蝎心肠,骂她不得好死。
最后,还用血,在信的末尾,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恨”字。
触目惊心。
春喜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小姐,这二小姐,简直是疯了!”
“您好心救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恶毒地诅咒您!”
“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陆夭夭看完信,脸上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她只是随手,将那封信,扔进了灶膛里。
看着那封信,在熊熊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她恨我,是应该的。”
她淡淡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毕竟,是我亲手,毁了她所有的一切。”
“可是”
春喜还想再说些什么。
陆夭夭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
“好了,不说这些了。”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不值得我们,为她浪费口舌。”
她转过头,看向燕惊鸿,脸上又重新挂上了那副礼貌而又疏离的笑容。
“多谢燕大人,特意跑这一趟。”
“若是没有别的事,大人请自便吧。”
“我这乱得很,就不多留大人了。”
她这番话,逐客之意,已经是非常明显了。
燕惊鸿看着她,那双深邃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便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