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九凤衔珠钗!
那可是前朝皇后的陪嫁之物,是凤权的象征!
皇后竟然将此等宝物,赏赐给一个臣女?!
陆夭夭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这哪里是赏赐,这分明是一道催命符!
她若是收了,那便是公然与皇后结盟,彻底得罪了宫里宫外所有的势力。
她若是不收,那便是当面驳了皇后的面子,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这个女人,真是好狠的心机,好毒的手段!
她这是要将自己,彻底地架在火上烤啊!
她深吸一口气,在众人那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再次跪倒在地。
她没有说收,也没有说不收。
她只是抬起头,用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委屈又无助地看着皇后,声音里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和惶恐。
“娘娘厚爱,臣女......臣女感激涕零。”
“只是......”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
“此等宝物,乃是凤权之象征,臣女......臣女身份低微,福薄德浅,实在是......不敢僭越。”
“臣女只求,能平平安安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还望娘娘,能收回成命。”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得罪皇后,又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安分守己、不贪图权势的位置上。
皇后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竟然如此滑不留手。
就在这气氛变得有些僵持之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娘娘说的是。”
是燕惊鸿。
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陆夭夭的身旁,那高大的身影,像一堵无形的墙,为她挡住了那份来自凤权的压迫。
“县主她,确实是福薄德浅。”
他对着皇后,躬身行礼,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波澜。
“她这小身板,怕是......压不住这九凤的贵气。”
“依臣之见,不如......就将此钗,暂存于娘娘宫中,待到日后,臣与县主大婚之日,再由娘娘亲自为她戴上,岂不更是......两全其美?”
他这番话,看似是在为皇后解围,实则,句句都是在宣示主权。
他是在告诉所有人,陆夭夭,是他燕惊鸿的人。
谁也别想动。
皇后看着眼前这两个一唱一和,配合默契的男女,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足足三息。
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寒意,快得像流星划过夜空。
“燕大人,说的是。”
良久,她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脸上重新堆起了那副端......庄温和的笑容。
“是本宫......思虑不周了。”
一场无声的交锋,就此揭过。
而陆夭夭,则在燕惊鸿那强大的气场庇护下,总算是被客客气气地“请”出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