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传来的急报,像一块巨石,狠狠砸进了这片死寂的古墓,激起千层浪。
四皇子坠马?
太子下的黑手?
燕惊鸿的眉头,瞬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接过密报,一目十行地看下去,脸色愈发阴沉。
密报上说,四皇子昨日在京郊的皇家马场,与几位将门子弟赛马。
不知为何,他那匹身经百战的坐骑,竟突然受惊,将他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
不偏不倚,正好摔在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右腿当场就骨折了。
事后,有人在马鞍的系带上,发现了一根极其隐蔽的、淬了药的银针。
而那种能让马匹瞬间发狂的药物,只有东宫的御药房里才有。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太子赵宝。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炸了。
那些本就对太子心怀不满的朝臣,立刻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纷纷跳了出来,联名上奏,请求圣上严惩太子,以正国法。
就连一直闭关清修的太后,都派人传了懿旨,对此事表示了“严重关切”。
东宫,瞬间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
“好一招栽赃嫁祸,借刀杀人。”
燕惊鸿将密报捏成一团,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以他对太子的看法,这倒不一定是太子做的。
太子虽然心机深沉,但行事向来谨慎,绝不会用这种漏洞百出的低级手段,去对付一个对自己并无太大威胁的亲弟弟。
这背后,定然还有别人在搅弄风云。
是皇后?还是那个看似与世无争的五皇子?
亦或是……三皇子留下的残余势力?
这京城里的水,真是越搅越浑了。
林子昂在一旁听得是义愤填膺。
“太过分了!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四殿下为人豪爽,光明磊落,怎么可能跟太子殿下起冲突!”
陆夭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燕惊鸿,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我们立刻回京。”
燕惊鸿当机立断,声音冷硬如铁。
“这里的东西,派人封存好,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队伍连夜拔营,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那座风起云涌的京城,疾驰而去。
回程的路,远没有来时那般“顺风顺水”。
许是陆夭夭的心情太过沉重,忘了“祝福”。
他们遇到了山体滑坡,堵住了官道。
又遇到了车队陷入泥潭,寸步难行。
甚至连那群一直跟着他们的狗,都在半路上跟一窝野狼干了一架,搞得是鸡飞狗跳,狼嚎狗吠。
燕惊鸿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切,反而觉得正常多了。
……
两日后,京城。
林府,琳琅阁。
陆夭夭刚一回来,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她铺开一张巨大的京城地图,将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物和地点,都一一标注了出来。
四皇子府,东宫,太医院,皇家马场……
她看着那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件事的破局点,到底在哪里?
“小姐,您就别愁了。”
春喜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羹,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
“这朝堂上的事,自有燕大人他们去操心,您还是先顾好自己的身子吧。”
陆夭夭摇了摇头,接过那碗莲子羹,却没有喝。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地图上,那个不起眼的“四皇子府”的标记上。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地滋生。
既然找不到证据,那她,就让证据……自己长出来!
她对着春喜,沉声吩咐道:“春喜,去备一份厚礼。”
“就说,福安县主听闻四殿下受伤,心急如焚,特意备了些补品,前去探望。”
春喜闻言,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小姐!您……您这是要去羊入虎口啊!”
“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您是太子的同党,您这一去,不是明摆着给人送把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