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疫,是从城南的贫民窟开始的。
最初,只是几个人,出现了上吐下泻,浑身乏力的症状。
大家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吃坏了肚子。
可很快,出现这种症状的人,越来越多。
而且,病情发展得极快。
有的人,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一病不起。
甚至,一命呜呼。
恐慌,如同无形的阴云,迅速笼罩了整个京城。
京兆府和太医署立刻介入。
他们将城南划为疫区,严密封锁,不许任何人出入。
但,已经晚了。
时疫,还是以一种不可阻挡的架势,蔓延了开来。
城西,城北,都陆续出现了类似的病例。
一时间,整个京城,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药铺里的药材,被抢购一空。
街上的行人,也变得稀少。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用布巾捂着口鼻,看谁都像是带着病毒的瘟神。
翌日,早朝。
金銮殿上,气氛压抑得可怕。
京城之内,时疫蔓延的消息,早已压过了所有关于赐婚的八卦,成了悬在每个人头顶的利剑。
龙椅上的老皇帝赵佶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殿下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声音沙哑而暴躁。
“区区一场时疫,竟让京城人心惶惶,满朝文武,束手无策!”
“朕养着你们,有何用?!”
太医院的院使战战兢兢地出列,声音都在发抖。
“启禀陛下,此次时疫来势汹涌,病症诡异,微臣等正在全力研制药方,只是……”
“只是需要时日?”皇帝冷笑一声,打断了他。
“等你们研制出来,朕的京城,怕是已经变成一座死城了!”
殿下,三皇子赵构的党羽,御史中丞李岩,立刻抓住机会出列。
“陛下,臣有本奏!”
他义正言辞,声音洪亮。
“臣以为,此次时疫,非天灾,乃人祸!”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了东宫太子的方向。
“自福安县主被册封以来,京中异象频发,先有西山火山喷发,如今又有瘟疫横行。”
“民间早已怨声载道,皆言县主乃是妖星降世,为我大虞带来了灾祸!”
“臣恳请陛下,顺应天意,效仿前朝,将此妖星祭天,以安民心,平息瘟疫!”
这话一出,整个金銮殿,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在了那个站在武将之首,面无表情的玄衣青年身上。
谁都知道,福安县主,如今已是靖灵卫指挥使燕惊鸿的未婚妻。
弹劾她,就等同于在打燕惊鸿的脸。
太子赵宝的脸色微微一变,正要出列辩解。
龙椅上的皇帝,却先一步开了口。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燕惊鸿的身上。
“燕爱卿。”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对此,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都想看看,这位以冷酷无情著称的活阎王,会如何为自己的未婚妻辩解。
燕惊鸿缓缓出列,对着龙椅,躬身行礼。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副平淡无波的调子,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回陛下,臣以为,御史中丞所言,乃无稽之谈。”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辩解,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福安县主的能力,臣曾亲眼所见。”
“其言语之力,虽神鬼莫测,却皆由心生,指向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