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巷。
金玉阁的门口,早已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与云裳庄那清雅的格调不同,金玉阁的装潢,突出一个字——豪。
金灿灿的牌匾,红彤彤的灯笼,门口还摆着两尊一人多高的鎏金麒麟,简直要把人的眼睛都给闪瞎了。
一个穿着一身暴发户气息的锦袍,长得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门口,对着来往的宾客,点头哈腰,满脸的得意。
正是陈良娣的亲哥哥,陈富贵。
陆夭夭和张妙仪混在人群中,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极其浓郁的、混合了多种花香和香料的奇异味道,便扑面而来。
只见铺子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香炉,里面正燃着袅袅的青烟。
“各位夫人,各位小姐,请上眼了!”
陈富贵扯着嗓子,指着那香炉,得意地炫耀道。
“此乃本店独有的‘百花凝香’!”
“乃是本店耗费巨资,从西域寻来的秘方,由上百种奇花异草炼制而成。”
“用此香薰过的布料,不仅能香飘十里,经久不散,更有安神养颜,永葆青春的奇效!”
他这番话说得,天花乱坠,引得在场的贵妇小姐们,都发出了阵阵惊叹。
陆夭夭和张妙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屑。
安神养颜?
我看是化学香精超标吧。
就在这时,陈富贵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陆夭夭和张妙仪。
他虽然不认识陆夭夭,却认得张妙仪这个御史大夫的女儿。
他眼珠一转,立刻就猜到了她们的来意。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主动迎了上来。
“哟,这不是张小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怎么?是云裳庄的生意做不下去了,来我们金玉阁取取经?”
他这话,说得是阴阳怪气,充满了挑衅。
张妙仪当即就要发作。
陆夭夭却拉住了她,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美而又无害的笑容。
“这位想必就是陈掌柜吧?”
“我们是听闻金玉阁今日开张大吉,特来……道贺的。”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那巨大的香炉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陶醉的表情。
“哇,陈掌柜,您这‘百花凝香’,真是名不虚传,香飘万里啊!”
她顿了顿,随即“祝福”道:
“小女子在此,就真心祝愿陈掌柜您的金玉阁——”
“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更祝您这‘百花凝香’,能名扬京城,让您的生意,从此红红火火!”
陈富贵听着陆夭夭那番充满了“真诚”的祝福,只觉得浑身舒坦,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他只当是这个小丫头片子,被自己金玉阁的气派和这独一无二的“百花凝香”给镇住了,主动前来服软示好。
“哈哈哈,小姑娘倒是有眼光!”
他得意地一甩袖子,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
“我们金玉阁的实力,可不是你们那种小打小闹的铺子,能比得了的!”
“你们就等着瞧好吧!不出三日,我这金玉阁,定能成为这织锦巷,不!是整个京城,最红火的绸缎庄!”
他说得是信誓旦旦,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场景。
陆夭夭和张妙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看傻子般的同情。
两人没有再多言,只是象征性地逛了一圈,便悄然离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金玉阁的生意,果然是如陈富贵所愿,红火得一塌糊涂。
靠着低廉的价格和那“百花凝香”的噱头,他们确实从云裳庄,抢走了不少贪图便宜的客人。
陈富贵更是得意得不行,每日里都站在门口,对着云裳庄的方向,指指点点,满脸的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