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夭那一声惊呼,在哀嚎遍野的慈宁宫内,显得格外清晰。
太后听到她的声音,更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在凤榻上疯狂地挣扎起来,嘴里发出更加凄厉的“呜呜”声,那眼神,恨不得当场就扑过来,将陆夭夭撕成碎片。
皇帝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仿佛受了惊吓的小白兔般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己那个如同疯婆子般的母后,只觉得一阵头疼。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
“行了,都别嚎了!”
他指着陆夭夭。
“福安县主,你来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夭夭闻言,吓得“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浑身都在发抖,眼泪说来就来。
“陛下明鉴!臣女……臣女冤枉啊!”
“臣女昨夜,从慈宁宫回去之后,便一直待在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不知,太后娘娘为何会……会突然身染此等恶疾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按着眼角,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呈。
那演技,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皇帝看着她那副模样,眉头紧皱。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了凡大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说话,只是迈开脚步,走到了那个还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小宫女翠儿面前。
他伸出一只干枯的手,从翠儿那早已被抓得破烂不堪的怀里,将那只诡异的布偶,捡了起来。
他将布偶,举到众人面前,那双澄澈的眸子,古井无波。
“陛下,病根,在此。”
皇帝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那只做工粗糙,却又充满了恶毒气息的布偶上。
当他看清上面那用朱砂写就的生辰八字时,瞳孔猛地一缩。
那八字,正是陆夭夭的!
“这是……厌胜之术?!”
皇帝的声音,瞬间就冷了下来,带着滔天的怒火。
“好!好一个慈宁宫!”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敢行此等巫蛊之术!”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瞪着凤榻上那个还在挣扎的太后,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母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太后被他看得浑身一颤,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看着那只布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更深的怨毒所取代。
她一把扯掉嘴里的布条,用那嘶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尖叫道。
“是又如何?!”
“是哀家做的!哀家就是要咒死这个妖孽!是她!是她克得我们皇家不得安宁!是她害得安国公府家破人亡!”
她已经彻底疯了,口不择言。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
就在这母子二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时。
了凡大师那苍老而又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阿弥陀佛。”
“陛下,太后娘娘,稍安勿躁。”
他举着那只布偶,缓缓道:“此物,本是厌胜之凶器,淬有剧毒,本该是伤人于无形。”
“只是……”
他顿了顿,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跪在地上,一脸“无辜”的陆夭夭。
“它似乎,是遇到了克星。”
“福安县主身负天道福泽,百邪不侵。”
“这厌胜之术,非但没能伤到县主分毫,反而……被县主的福泽之气所净化,反噬到了施术者自己的身上。”
皇帝听完,脸上的怒气,渐渐被一种将信将疑的震惊所取代。
他看着陆夭夭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炙热。
这个福星,不仅能招来祥瑞,竟然……还能反弹诅咒?!
“那……那依大师之见,母后这奇痒之症,该如何解?”
皇帝急切地问道。
了凡大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此非病,乃是业。”
“心病,还须心药医。”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指了指陆夭夭。
“欲解此业,需得福安县主,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