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裂痕与代价(1 / 2)

古墓里的夜明珠泛着幽蓝的光,将石棺上的裂痕照得清清楚楚。夏树躺在石棺里,脸色白得像浸了水的纸,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渍。他的胸口塌陷着,那里的伤口已经结痂,可皮肤下的魂力却像被搅乱的湖水,翻涌着暗金色的涟漪——那是引渡印彻底碎裂后,残留的魂力在疯狂反噬。

“夏树?”林薇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她跪坐在石棺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三天前从焦土上抢回的魂引此刻正躺在他枕边,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她能感觉到,他体内的魂力像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的溪流,连最微弱的波动都难以捕捉。

范无咎蹲在石棺另一侧,玄色道袍上沾着褐色药渍。他用银针挑开夏树后颈的发丝,露出色的魂液,每道裂痕都深可见骨,仿佛随时会崩开。

“魂体崩解的程度,比我预想的更严重。”范无咎的声音沙哑得像浸了河底沉沙,“引渡印彻底碎裂,他的本源魂力正在被混沌灵烬吞噬。现在全靠你给的魂引吊着一口气。”他抬头看向林薇,目光里带着无奈,“就算醒了…也撑不过三个月。”

林薇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她想起三天前在焦土上,夏树用最后一点力气把她推开时说的话:“替我看…看春天…”可现在,春天还没到,他就要被这该死的魂灾吞没了。

“不…不会的。”她声音发颤,将夏树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答应过要带我吃烤全羊的…你还没兑现…”

石棺里的人没有动静。夜明珠的光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轮廓衬得愈发单薄,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

楚瑶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姐…云妹又咳了。”

林薇猛地抬头。楚瑶正半跪在草席边,手里攥着块湿布,楚云蜷缩在她怀里,脸色灰败如纸,嘴角还挂着血丝。她的胸口虽然不再渗血,可每一次呼吸都像拉风箱,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哮鸣——那是血咒平复后留下的后遗症,根源未除,随时可能复发。

“我去拿药。”林薇起身时,膝盖撞在石棺边缘,疼得她倒抽冷气,却仍强撑着走向药箱。她想起昨日给楚云喂药时,这孩子抓着她的手说:“阿姐,我是不是…要死了?”她当时红着眼眶说:“胡说,云妹最乖了,一定能好起来的。”

可现在,看着楚云苍白的脸,她突然不确定了。

“瑶姐。”小雅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她蜷缩在胖子的腿边,怀里抱着那把豁了口的破刀。胖子的后背裹着渗血的纱布,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却仍强撑着用没受伤的手轻拍小雅的后背:“雅儿别怕,胖哥在这儿…”

小雅的眼睛肿得像两颗桃子,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此刻爬满了淡青色的纹路,像被人用指甲狠狠抓过。“胖哥…我的手…是不是坏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胖子愣了愣,连忙掀开她的袖子。青色的纹路从手腕蔓延到手背,触目惊心。他喉结动了动,声音发涩:“雅儿别怕…等出了这墓,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没用的。”范无咎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疲惫的冷硬,“她的本源被混沌灵烬侵蚀了。就像夏树的魂体,就算能养回来…也得落一辈子病根。”

小雅的眼泪“啪嗒”掉在胖子的手背上。胖子慌忙用拇指抹去她的泪,却越抹越多。他想起前日在焦土上,小雅抱着他哭着说:“胖哥,你要是死了,我…我就没家了。”他当时笑着说:“傻丫头,胖哥命硬得很。”

可现在,他的命也硬不过这该死的魂灾。

墓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夜明珠的光落在众人脸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楚瑶轻轻哼起家乡的小调,声音细细的,像春芽破土;小雅抽抽搭搭地跟着哼,眼泪却止不住;林薇握着夏树的手,指尖的温度一点点渗进他的皮肤,却始终暖不热那片冰凉。

“范先生。”楚瑶突然开口,“云妹的血咒…真的没办法了吗?”

范无咎摇了摇头:“血咒是陈执事用孟婆血脉的秘术种下的,能压制一时,却压不住一世。除非…找到真正的‘钥匙’。”他顿了顿,“但那钥匙…可能在地下那座邪庙里。”

林薇的身体猛地一震。她想起老烟枪消散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锁…碑…底…下…有…”原来那“钥匙”,竟与地下被封印的邪物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