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枪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的烟雾里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被按在铁笼前,穿白大褂的人举着针管,小女孩拼命挣扎,羊角辫散开,露出后颈一个淡青色的印记——和林薇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
“是她!”林薇失声惊呼。她后颈的胎记,是奶奶临终前说“这是康宁的印记”时,她才注意到的。
老烟枪的笑声突然变得凄厉:“她…她是执事大人的‘容器’!他们要养她…用我们的魂…用我们的命!”他的身体开始溃散,灰黑色的烟雾里渗出暗红的血,“我…我要告诉你们…康宁的地下室…有口棺材…里面…”
话音未落,老烟枪的身影彻底消散了。巷子里只剩下夜雨的滴答声,和三人沉重的呼吸。
林薇摸着自己后颈的胎记,指尖冰凉。她想起奶奶临终前的话:“薇薇,要是…要是遇到解不开的坎儿…就去康宁…”原来奶奶早就知道,那里藏着和她有关的秘密。
“走。”夏树将银锁和魂钥碎片收进怀里,“回灵枢阁。养足精神,三天后…去康宁。”
“可老烟枪说的‘棺材’…”林薇担忧地看向他。
“范先生已经查过城隍庙的图纸。”范无咎递来张泛黄的纸,“康宁疗养院的地下结构,和灵枢阁的引魂池布局几乎一样。那口棺材,应该在地下三层。”
夏树看着图纸上的标记,眼神越来越沉。他能感觉到,引渡印在发烫——那是接近真相时,冥冥中的感应。
“林薇。”他突然开口,“你后颈的胎记…”
“嗯?”林薇下意识地摸了摸。
“老烟枪说,那是康宁的印记。”夏树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或许…你和那口棺材里的‘容器’,有某种联系。”
林薇的身体一僵。她想起从小到大,每到月圆之夜,后颈的胎记就会发烫,像有团火在皮肤下烧。奶奶总说“这是福气”,可此刻听着夏树的话,她只觉得后背发凉。
“不管是什么。”夏树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雨珠传来,“我都会陪着你。”
林薇抬头看他,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却挡不住他眼中的坚定。她突然笑了:“好。我们去康宁。”
巷口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更已过。夏树收起图纸,将银锁揣进怀里。他转头看向范无咎:“金掌柜那边,麻烦你再盯着点。要是陈执事的人来探消息…”
“放心。”范无咎拍了拍腰间的破魂刃,“我会守着。”
三人踩着积水往巷外走。林薇走在中间,夏树的披风裹着她,范无咎走在最后。夜雨渐停,巷子里的灯笼在风里摇晃,映出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而在更远的地方,灵枢阁的灯火依旧明亮。夏树知道,前路依旧凶险——康宁地下的锁魂碑,陈执事的阴谋,还有林薇后颈的胎记…但只要他们并肩而行,再难的坎儿,也能跨过去。
雨停了。夏树抬头望向夜空,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洒下一片清辉。他摸了摸怀里的银锁和魂钥碎片,轻声说:“康宁,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