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王老爷的日记(1 / 2)

西厢房里,九叔刚把写给总坛的信折好,递给管家:“你快马加鞭送去,务必让总坛尽快查‘陈年童尸’的线索,引魂草也得快点调过来,初一之前必须到!”管家接过信,揣进怀里,匆匆往院外跑,连早饭都顾不上吃。

十三蹲在王小财床边,看着孩子手腕上的锁命链印记,碎片的金光在印记旁闪着,能隐约看到印记里的黑气在慢慢流动。“九叔,”他突然开口,“王老爷的书房,咱们还没仔细查过。日记、账本这些东西,说不定能记着黑衣风水师的更多信息,比如他的来历、下次来的时间,甚至四煞聚点的具体位置。”

九叔眼睛一亮,拍了下大腿:“对啊!俺光顾着写回信,把这茬忘了!王老爷是生意人,凡事都爱记在日记里,尤其是这么大的事,肯定会留下记录!走,咱们现在就去书房!”

王富贵刚从村外回来,听说要去父亲书房,脸色复杂地跟上:“俺爹的书房,平时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让进,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有……不过俺知道他常把备用钥匙藏在书架最上面的格子里,用一本旧账本挡着。”

三人往书房走,越靠近书房,空气越压抑——书房在正屋旁边,紧挨着五鬼局的局眼,墙面上能看到淡淡的黑气在游走,连门框上的漆都剥落了,露出里面青灰色的木头,像蒙了层煞气。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墨味、霉味和淡淡煞气的味道扑面而来。书房不大,靠窗摆着张红木书桌,桌上堆着厚厚的账本和书信,积了层薄灰;靠墙是个高大的书架,摆满了线装书,最上面的格子里,果然立着本泛黄的账本,边角都卷了边。

“钥匙应该就在账本后面。”王富贵搬来张凳子,踩上去够了够,把账本抽出来,里面果然藏着把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个“王”字,还缠着圈红绳,红绳都褪色了,显然用了很多年。

十三接过钥匙,指尖刚碰到,就觉得一股凉意顺着钥匙爬上来——钥匙上裹着淡淡的煞气,和之前西厢房门锁上的煞气一样,显然也是黑衣风水师动过手脚。“这钥匙被下了小咒,不过不碍事,开个锁没问题。”他拿着钥匙,走到书桌旁的抽屉前,这抽屉是黄铜锁芯,上面也刻着“王”字,和钥匙正好匹配。

“咔嗒”一声,锁开了。抽屉里整齐地叠着几叠书信,最”,解开后,里面是本线装日记——封面是黑色的,写着“王万金日记”,字迹工整,边角却有些磨损,显然经常翻看。

“就是这个!”九叔凑过来,刚想伸手拿,十三突然拦住他:“等等,这日记也被下了咒,封面有层淡淡的黑气,直接碰会沾煞气。”他咬破指尖,挤出一滴纯阳血,滴在日记封面上,血珠“滋”地一声渗进去,黑气瞬间散了,封面才恢复了正常的黑色。

王富贵看着这一幕,喉咙动了动:“俺爹……俺爹竟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得这么严实,还下了咒,可见他心里也清楚,这事儿见不得人……”

十三翻开日记,第一页写着“甲午年正月初一,开笔记家事”,往后翻,大多是记录王家的生意往来,比如“三月初二,卖粮得银五十两”“五月十五,绸缎庄亏损十两”,字迹从工整慢慢变得潦草,尤其是三年前的那几页,墨水都晕开了,显然写的时候手在抖。

“这里!三年前的七月!”十三指着其中一页,上面写着:“七月十五,绸缎庄倒闭,欠银三百两,债主上门,家无宁日。吾夜不能寐,思家族兴衰,泪落满襟。”字里行间满是焦虑,连“泪落满襟”四个字都被泪水晕得模糊。

再往后翻,是三天后的日记:“七月十八,遇一黑衣客,戴斗笠,声哑,言能解吾忧。客曰:‘君家风水衰,需设五鬼运财局,聚五方煞气,借阳改命,可保家族富贵三代。’吾问代价,客曰:‘需一九宫命格引体,借其阳寿补财运,引体无损,仅耗十年阳寿耳。’”

“他骗了俺爹!”王富贵突然喊出声,眼泪掉在日记上,“哪是耗十年阳寿!这是要小财的命啊!这黑心肠的骗子!”

十三继续往后翻,日记里记录着王老爷的挣扎:“七月二十,吾寻先生算孙儿小财命格,果是九宫命格。吾心难安,孙儿尚幼,怎忍耗其阳寿?然家族已败,若不设局,王家恐无明日……吾彻夜未眠,终决:为家族计,从客之言。”

“你爹他……”九叔叹了口气,拍了拍王富贵的肩膀,“他不是不爱小财,是被‘家族富贵’迷了眼,又被黑衣风水师骗了,以为只是耗十年阳寿,没想到是要孩子的命,这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王富贵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哭得撕心裂肺:“俺懂……俺懂俺爹的难处,可他不该信那骗子啊!不该拿小财的命赌啊!俺要是早知道,俺说啥也会拦着他!俺这个做儿子的,不孝啊!”

十三没说话,继续往后翻日记,大多是记录五鬼局的准备:“八月初一,黑衣客送童尸五具,言需镇于五方,待七七四十九日入阵。”“九月十五,客教吾祭局之法,每劫数日,以生鸡血祭五方鬼帝,注煞气于引体。”直到鬼节前三天的日记,只有一句话:“客言:初一劫日,局将成,需引体亲至局眼,借纯阳命之血补局,成则富贵,败则……”后面的字被墨水涂了,看不清,显然王老爷也怕了。

最后一页,是鬼节前一天写的,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出:“五鬼聚,煞气凝,引体嗜睡,吾心不安。客言‘此乃正常’,吾仍忧。今记一言:十八劫煞聚,借阳改命成,若遇纯阳命,局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