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村的清晨带着股雨后的湿冷,土坯房的屋檐滴着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小水花。分劫碑悬在祠堂门口的空地上,金光柔和地洒在周围,把昨晚战斗留下的痕迹都照得清晰——地上的僵尸残骸还保持着倒地的姿势,黑袍人遁逃时踩碎的瓦片散在角落,还有那颗被净化过的煞气结晶,正躺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赶紧搭净化阵!别等太阳升高了,煞气再借着潮气散进土里!”九叔背着布包,从里面掏出一沓黄符和朱砂,蹲在空地上画阵基,“王大胆,你去把僵尸残骸都搬到阵中央,记得戴手套,别沾到尸液!”
王大胆应了声,从背包里翻出副粗布手套戴上,扛起一具僵尸残骸就往阵里扔,动作粗鲁却没敢太用力——昨晚见识过尸液的腐蚀性,他可不想再让裤腿多几个破洞。“他娘的这玩意儿死沉死沉的!”他喘着粗气,擦了把额头的汗,“早知道昨晚就该直接烧了,还省得现在费劲搬!”
“烧也得在净化阵里烧!”陈老栓背着药箱走过来,手里拎着一大捆晒干的艾草,“直接烧会让煞气顺着烟散出去,得用阵把煞气锁在里面,再用艾草和雄黄引火,才能彻底净化干净。”他把艾草铺在阵基的边缘,又撒了圈雄黄粉,粉粒落在地上,跟九叔画的黄符纹路正好重合,“虎娃,你让胡仙帮忙看看,有没有漏网的煞气藏在角落里,别等阵启动了再冒出来。”
虎娃抱着胡仙幼崽蹲在墙角,小家伙刚睡醒,却没了之前的蔫劲儿,尾巴尖翘得老高,对着屋子的角落嗅来嗅去。突然它对着祠堂的门槛叫了两声,爪子扒着地面,像是发现了什么。虎娃赶紧走过去,用树枝拨开门槛下的泥土,竟挖出一小块黑色的碎片——是黑袍人令牌的残片,昨晚打斗时碎在这儿的,还沾着淡淡的煞气。
“找到啦!”虎娃举着残片跑过来,胡仙幼崽跳下来,用尾巴尖碰了碰残片,残片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煞气被吸得干干净净,“胡仙说这碎片里还有点煞气,幸好找出来了!”
十三接过残片,放在分劫碑旁边,碑体的金光立刻裹住碎片,将最后的煞气净化。他看着九叔已经画好的净化阵——阵是圆形的,中间画着太极图,周围刻着八道驱煞符文,黄符贴在符文的节点上,艾草和雄黄粉绕着阵基铺了一圈,像道金色的光环。“阵画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九叔点点头,从布包里掏出个火折子,递给王大胆:“你去点火,从东边的艾草开始烧,顺着阵基绕一圈,别烧到黄符!”他又从怀里掏出张总符,贴在阵中央的太极图上,“这张是阵眼符,只要火顺着艾草烧起来,阵就能启动,把里面的邪物都净化成灰。”
王大胆捏着火折子,走到东边的艾草堆前,吹亮火折子就往艾草上点。火苗“噌”地一下窜起来,顺着艾草往周围蔓延,淡绿色的烟雾裹着艾草的香味飘散开,却没往外扩散,反而被阵基的黄符挡住,在阵里盘旋。僵尸残骸、煞气结晶、令牌残片,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黑烟被金光裹住,慢慢变成白色的雾气,最后消散在空气里。
“呛死老子了!”王大胆捂着鼻子往后退,却还是忍不住往阵里看,“这阵还真管用!你看那僵尸残骸,都快烧成灰了!”
陈老栓也凑过来看,见阵里的邪物都在慢慢化为灰烬,松了口气:“总算干净了,以后这僵尸村不会再出怪事了。”他从药箱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之前收集的艾草籽,“等会儿走的时候,把这些籽撒在阵周围,明年就能长出新的艾草,能一直护着这地方。”
虎娃抱着胡仙幼崽,蹲在阵边看火苗,幼崽的尾巴随着火苗的跳动轻轻晃着,像是在跟火焰玩耍。“胡仙说现在这里的煞气都没了,空气变干净了!”他抬头看着十三,眼里满是开心,“以后再也不会有僵尸和蛊母了,对不对?”
十三摸了摸虎娃的头,又看了眼正在净化的阵,点了点头:“对,以后这里会慢慢好起来的。”他想起昨晚九叔说的“十八劫”计划,想起万煞碑的威胁,心里却没了之前的迷茫——从赵村破阴婚局,到青溪镇查红轿,再到僵尸村净化蛊母,每一次战斗都让他更清楚自己的责任,也更坚定护道的决心。
等阵里的邪物都烧成灰烬,九叔又往阵里撒了把艾草粉,淡绿色的烟雾彻底消散,净化阵的金光也慢慢褪去,只留下地上一圈浅浅的符文印记。“可以走了。”九叔收起布包,指了指南方的方向,“港口离这儿还有两个时辰的路,得赶在中午前到,不然就错过今天的船了。”
众人收拾好行囊,陈老栓把艾草籽撒在阵周围,王大胆扛着猎刀走在最前面,虎娃抱着胡仙幼崽跟在中间,九叔和十三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僵尸村——土坯房虽然破败,却没了之前的阴森,阳光洒在屋顶的茅草上,竟有了几分温暖的感觉。
往港口走的路上,南方的清晨带着股草木的清香,路边的稻田里有农民在插秧,看到他们路过,还笑着打招呼。“你们是去港口吧?”一个戴草帽的老农停下手里的活,对着他们喊,“最近海上不太平,晚上别坐船,听说有船遇到过尸船,连人带船都没了!”
九叔赶紧停下脚步,问老农:“老伯,您说的尸船,是什么时候的事?船是往哪个方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