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殿的废墟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十三看见雷隐长老站在雷池边,银冠上的雷文与父亲后背的黑色雷纹共鸣。陈老栓躺在改劫井旁,鳞甲再次蔓延,却在看见儿子时,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孩子,来了......\"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别恨九叔......当年在茅山......\"
\"老栓哥!\"九叔的纹阴刺符突然崩裂,\"十三,快用雷劫令镇住他的妖化!\"
十三刚要动作,雷隐长老突然开口,声音比雷池的水还冷:\"雷劫宿主,想救你爹,就把雷劫令交给我。\"他指向改劫井,\"当年青岚用断剑劈分劫碑,我替她藏了最重要的一块碎片......\"
十三的断剑突然指向对方银冠:\"你就是当年追杀我娘的真凶,对吗?\"他想起雷劫碑背面的刻字,\"雷神转世,必斩凡亲,是你刻在雷劫碑上的吧?\"
雷隐长老的银冠\"当啷\"落地,露出额间的雷纹刺符:\"不错。青岚妄想让雷神转世带着凡心成长,却不知纯血雷神才能打开雷神殿铁门......\"他指向陈老栓,\"你爹的妖化,就是替她的天真买单。\"
陈老栓突然挣扎着起身,断肢处的血滴进改劫井,竟让井水沸腾:\"青儿......我护了孩子十八年......现在该你护他走下去了......\"
十三看见改劫井中浮现母亲的虚影,她腕上的银镯终于完整,却在触碰到陈老栓的血时,碎成十九片。青岚的声音混着雷声传来:\"十三,雷隐长老藏的碎片,是分劫碑的核心......\"
\"住口!\"雷隐长老抽出雷母剑,\"当年你劈开分劫碑,就该知道,神凡共体是死路!\"
十三突然将雷劫令?四按进改劫井,神凡双色雷光与井水共鸣,显露出井底的分劫碑核心——上面刻着母亲的字迹:\"雷子陈十三,神凡共体,万劫不侵\"。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十三望向父亲,发现他后背的黑色雷纹正在与分劫碑核心共鸣,\"娘劈开分劫碑,就是要让我带着爹的凡心,走自己的路。\"
陈老栓突然笑了,笑得像十八年前在产房外听见第一声啼哭:\"青儿,咱儿子......真的长大了。\"他突然握住十三的手,将最后一丝凡血渡入他体内,\"去找雷劫令?五,在......\"
话未说完,雷隐长老的雷母剑已劈来,却在触碰到十三眉心的雷电纹路时,崩成碎片。十三站起身,神凡共体的雷光笼罩整个圣女殿,将雷隐长老的刺符震得粉碎。
\"雷隐长老,\"十三望向改劫井,父亲的身影正在井水中渐渐透明,\"我娘留的分劫碑核心,早就写好了答案——真正的雷神之道,不是斩凡亲,是护凡心。\"
雷隐长老跪倒在地,银冠上的雷文全部熄灭:\"你......你真的引动了神凡共体......\"
更夫的梆子声在圣女殿外响起,这次是_epty_的十九响。十三看见父亲的身影从井水中站起,鳞甲褪尽,腕上的红痕变成了与他相同的雷电纹路。陈老栓摸了摸他的头,像十八年来无数个深夜那样:\"十三,爹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但记住,雷子的刀,要护着人间的烟火......\"
\"爹,别走!\"十三的声音哽咽,却看见父亲的身体渐渐透明,化作十九道雷光,融入他的胎记。九叔的三清铃发出最后的脆响,道袍上的圣女殿徽记终于完整。
\"老哥哥他......\"九叔的声音哽咽,\"把自己炼成了你的护心符,永远活在你的雷劫令里......\"
十三望向掌心的雷劫令,发现父亲的面容出现在令牌上,与母亲的虚影并肩而立。他突然明白,父亲的妖化不是终点,而是以另一种方式陪他走下去——在每一道劫数里,在每一次挥刀时,在永远温热的凡心里。
\"九叔,\"十三望向西南方向的雷神殿,\"我们去取雷劫令?五吧。\"他摸了摸眉心的雷电纹路,\"爹说,雷子的刀要护烟火,可烟火的方向,得由我们自己定。\"
九叔点头,道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青岚师妹在分劫碑核心留了雷神诀,能让你同时掌控神凡二血......\"
话未说完,圣女殿的雷池突然沸腾,显露出通往雷神殿的铁门。十三看见门上刻着与分劫碑相同的雷文,却在他靠近时,自动裂开一条缝隙——那是神凡共体才能打开的门。
\"走吧,九叔。\"十三握紧断剑与杀猪刀,刀刃上的雷光映着父亲的血,\"天煞劫还有七日,可我们的劫数之路,早就不在雷劫碑上了。\"
更漏声渐远,圣女殿的雷光中,陈十三的身影渐渐变小,却比任何时候都高大。他知道,父亲的妖化、母亲的残魂、自己的神凡血,早已在劫数中织成最坚韧的网,护着他走向那个让雷劫初诞的,真正的劫数终点。
当第一颗星子穿透云层,照在十三眉心的雷电纹路上,他突然听见父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十三,别回头,往前看。\"他深吸口气,迈出第一步,断剑与杀猪刀在腰间轻响,像父母在耳边低语,陪着他,走向天煞劫,走向那个让凡心与神血共舞的,雷劫初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