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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河神庙鬼吃席(上)(2 / 2)

十三的视线模糊了,牛眼泪混着泪水滴落,在地上砸出小坑。他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在柴房看见的断剑剑鞘,内侧的\"陈青岚收\",原来母亲的残魂,一直被困在这河神庙里,看着他长大,看着父亲用替劫术拖延劫数。

\"孩子,别过来!\"陈老栓的剑\"当啷\"落地,他扑向香案,用身体挡住凤冠女子,\"青岚,要劫数就冲我来,他还是个孩子!\"

凤冠女子的骨架剧烈震颤,黑血突然沸腾,在陈老栓背上烫出个雷形的疤。十三再也忍不住,掏出怀里的青铜碎片,碎片发出强光,映出香案下的暗格——里面摆着十九个陶碗,正是坟头岭出现过的劫数碗,中央的天煞碗里,盛着半块带血的玉佩。

\"雷劫令!\"九叔惊呼,\"每只碗对应一块碎片,天煞碗里的,是青岚的命魂碎片!\"

十三的指尖刚触到天煞碗,庙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十九道雷光穿透屋顶,照在凤冠女子的骨架上,她的头盖骨突然裂开,飞出半块青铜镜,镜面映着十三的脸,眉心的胎记正在吸收雷光,变成和母亲当年一样的紫色。

\"十三!\"陈老栓的呼喊被雷声淹没,他看见儿子的身体悬浮在空中,断剑的剑鞘自动脱落,露出刻着\"雷纹剑\"的剑身,正是青岚当年的佩剑。

更漏声在这时停了。十三听见九叔在喊\"烛影阵要破了\",听见父亲在喊\"青岚\",却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下沉,沉入香案下的暗格,沉入天煞碗里的血玉佩,沉入母亲残魂的记忆里。

那是个雷雨夜,青岚握着断剑挡在产房外,剑身上的雷文和天上的雷光共鸣,十九道雷柱从天而降,她转身对陈老栓笑,腕上的银镯碎成十九片:\"老栓,用分劫术,让孩子活...\"

记忆突然断裂,十三回到河神庙,看见凤冠女子的骨架正在崩塌,桌布上的\"陈青岚\"三个字渐渐模糊,黑血在地上写成\"活下去\"。他接住坠落的青铜镜碎片,镜中映出父亲正在擦拭断剑的画面,剑鞘内侧的刻字,不知何时变成了\"陈十三收\"。

\"该走了。\"九叔收起引魂灯,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阴司借鬼节开席,是要逼你认下这些劫数。\"他指向庙外,那里传来密集的犬吠,\"雷劫煞犬来了,它们闻到了青岚的血。\"

陈老栓捡起断剑,剑柄在他掌心发烫,却没像往常那样推开。他望着十三眉心的胎记,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十三年前没让你见着你娘,现在她用残魂给你铺路,孩子,别辜负了...\"

河神庙的钟声突然响起,这次不是破锣般的尖厉,而是低沉的轰鸣,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十三摸着怀里的青铜碎片,碎片和天煞碗里的玉佩发出共鸣,他突然明白,那些腐尸宴、无面尸、劫数碗,都是阴司织的网,而母亲的残魂,父亲的替劫术,还有九叔的引魂灯,都是破网的刃。

\"爹,九叔,\"十三握紧断剑,剑尖指着西北方的雷云,\"下一劫,火劫,对吗?\"

陈老栓点头,腕上的红痕已经蔓延到心口,却笑得释然:\"你娘当年说,雷子的剑,要斩劫,也要护人。\"他转身望向香案,那里只剩十九个空碗,桌布上的\"陈青岚\"已被黑血浸透,\"河神庙的鬼吃席,是阴司给你的成人礼,接下来的劫数...\"

他没说完,因为庙外的犬吠突然变成惨叫。十三看见雷劫煞犬的影子在庙墙上闪过,每只犬的眉心都有个红点,和他的胎记一模一样。九叔的罗盘指针突然指向他,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雷子,该你自己走了。\"

更漏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清晰的四更天。十三站在河神庙的门槛上,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父亲和九叔的身影在身后模糊成剪影。他摸了摸眉心的胎记,那里不再发烫,反而透着股清凉,像母亲的手抚过。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庙门,照在香案上时,十三看见桌布上的黑血已经凝固,变成个未完成的\"雷\"字,而他的断剑剑身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完整的雷文,和母亲当年的佩剑一模一样。

河神庙的芦苇丛在晨风中沙沙作响,像在诉说某个古老的故事。十三知道,真正的劫数,从不是那些恐怖的宴席、无面的尸体,而是藏在每一个选择里——是像父亲那样用替劫术拖延,还是像母亲那样直面雷劫。

他转身望向父亲,发现陈老栓的鬓角又白了许多,腕上的红痕几乎要漫过袖口,却仍笑着对他点头。十三突然明白,有些命运,从十九道雷劈落产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但怎么走完这一路,却是他自己的选择。

\"走吧。\"十三握紧断剑,剑鞘上的\"陈青岚收\"在阳光下泛着红光,\"下一站,该去会会这火劫了。\"

庙外的雷劫煞犬还在吠叫,却比之前远了许多。十三踏出门槛,晨光落在他眉心的胎记上,映出个小小的雷纹,像颗不会熄灭的星。他知道,无论前方是火劫焚身,还是天煞临头,他都要走下去,因为他是陈十三,是青岚的儿子,是带着父母的爱与劫数共存的雷劫宿主。

河神庙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清脆透亮,像是洗净了所有的阴霾。十三望向西北方的山峦,那里的雷云正在聚集,却有一束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前行的路上。他深吸口气,迈出第一步,断剑在腰间轻响,像母亲在耳边低语,像父亲在身后守望,陪着他,走向属于他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