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夜色如墨。
废弃的军火库内，灯光惨白，将每一粒尘埃都照得无所遁形。
“清洁工”已经彻底垮了，在精神科刘主任那非人的心理折磨下，他最后一道防线比纸还薄。当林东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注视着他时，他浑身抖得如同筛糠，涕泪横流地嘶吼着，将所有秘密都倾泻而出。
“是……是李卫东！‘钟表匠’是李卫东！”
“津门市公安局副局长，李卫东！”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王振国和周围“利剑”小组的队员们，脸上写满了无法置信的震惊。他们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怀疑过军方更高层的人物，却万万没想到，这个隐藏最深的“钟表匠”，竟然是津门公安系统的二把手！
一个本该是人民卫士的人，一个浓眉大眼、天天在报纸上宣讲正义的公安局副局长，竟然是敌特组织“园丁”在津门的最高负责人！
这是何等的讽刺！
“他妈的！这个狗叛徒！”王振国气得双眼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市局把那个李卫东给活剥了。
林东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个答案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个已经如同烂泥般的“清洁工”，声音冷得像冰：“他现在在哪？”
“他……他今晚会亲自去……去三号军火库，确认……确认那批军火……”清洁工语无伦次地交代着，“他以为你们的注意力都在追悼会上，以为杨开泰的死只是个意外……他要去确认‘焦土计划’最后的物资……”
林东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确认物资？
好啊，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王振国，”林东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带人，清空三号军火库。把我们缴获的那批高爆炸药，给他整整齐齐地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是！林局！”王振国领命，眼神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明白，林局这是要关门打狗，给这个“钟表匠”送上一份大礼！
“其余人，跟我走。”
林东转身，风衣下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黑线。
……
半小时后，三号军火库。
这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连虫鸣声都消失了。黑暗中，一双双淬了冰的眼睛，正透过各种隐蔽的角落，死死盯着军火库的大门。
林东就站在库房最深处的阴影里，身边只跟着李建。他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仿佛一尊沉默的死神雕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由远及近的声音。
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在军火库外停下。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公安制服，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正是李卫东。
他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圈，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后，才迈步走向库房。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得意和贪婪。
杨开泰死了，王建军也失踪了，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这意味着，“焦土计划”的功劳将由他一人独享。只要今晚确认这批军火没问题，他就可以向“园丁”总部邀功，他未来的地位将不可限量！
他用钥匙打开了沉重的铁门，推门而入。
“咔哒。”
他身后的铁门，在他踏入库房的瞬间，悄无声息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