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传来李建,压得极低的声音。
“收到。”
林东回了两个字,然后,继续,听着老乡,吹牛。
他没有急着,去7号车厢。
现在,还不是时候。
鱼,已经入网。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慢慢地,收网。
不能,惊了鱼。
火车,继续,哐当哐当地,朝着京城,前进。
车厢里的人们,或聊天,或打盹,或看着窗外发呆。
没有人知道,在这趟,看似平平无奇的列车上,正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信使”,依旧,坐在那个折叠座位上。
他似乎,已经放松了警惕,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
但他那只,放在帆布包上的手,却始终,没有离开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离京城站,越来越近了。
林东站起身,对着身边的老乡,憨厚地笑了笑。
“大爷,我去年买了个表,哦不,我去上个厕所。”
他一边说着,一边,拎起了自己那个,破旧的帆布包。
他朝着7号车厢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的脚步,不快不慢,很稳。
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
当他走到,6号和7号车厢,连接处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那个,坐在折叠座位上的,“信使”。
“信使”也感觉到了,有人靠近。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了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
林东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憨厚老实的,笑容。
他对着“信使”,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厕所。
“信使”的眉头,皱了皱。
他总感觉,刚才那个老兵,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但具体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也许,是自己,太多心了。
他摇了摇头,重新,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
林东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在了,连接处的另一侧,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最便宜的,大前门香烟。
他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然后,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
他摸了摸上衣口袋,又摸了摸裤子口袋,脸上,露出一副,懊恼的表情。
“哎呀,火柴,忘带了。”
他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恰好”,落在了,对面的“信使”身上。
他的脸上,露出,请求帮忙的,憨厚笑容。
“这位同志,借个火,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