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风暴间隙(2 / 2)

吉安娜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那么,请至少将我的警告转达给他:破碎群岛的危险远超我们的想象。那里沉睡的力量已经被鲁莽地唤醒,其威胁不亚于一支亡灵天灾军团。库尔提拉斯的英勇毋庸置疑,但孤立主义的强硬在此刻可能将整个王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务必……小心。”

结束通讯后,吉安娜忧心忡忡地望向东南方。她能感觉到,那片海域的魔法脉络依旧紊乱不堪,仿佛一个随时可能崩溃的伤口。

幽暗城,皇家药剂师学会最深处。

被严格密封的样本罐内,一小片从破碎群岛传回(通过被遗忘者特有的、隐秘的渠道)的、属于玛尔拉腐化肉瘤的组织正在微微搏动。它似乎能感应到远方本体的呼唤,试图冲击着附魔玻璃。

首席药剂师弗雷斯特带着狂热与谨慎观察着它。“不可思议的生命力……或者说,‘非生命力’。”他记录着,“它对秩序能量(尤其是圣光)表现出极端的排斥,但对混乱能量和虚空低语有着超乎寻常的亲和力与转化效率。女王陛下,这或许能为我们提供一种……对抗圣光与生者世界的全新武器思路。”

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冰冷的视线扫过样本,没有任何表情。“控制它,否则毁灭它。被遗忘者不需要另一个不受控制的‘天灾军团’。我要的是确保族群生存的力量,不是引来更强大毁灭者的诅咒。”

无尽之海,“迷雾之心”号终于抵达了罗盘指针最终锁定的海域。

这里是一片毫无特征的、广阔无垠的深蓝色水域,天空晴朗,风平浪静,与破碎群岛方向的能量紊乱形成了鲜明对比。然而,所有潮汐之民水手都感到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安。

“就是这里了。”薇拉船长放下罗盘,走到船舷边,凝视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海水。“太安静了……连一条鱼,一只海鸟都看不到。”

她下令放下特制的深海探听器。当探听器沉入数千米深度后,带回的并非海底的地形数据,而是一种持续不断的、低沉的、仿佛无数人在梦魇中呓语的背景噪音。这噪音并非通过声音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带着令人疯狂的诱惑与纯粹的恶意。

“是祂……”薇拉的脸色变得苍白,“祂就在祂翻身的涟漪……”

她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记录下所有数据!立刻返航!我们必须把这个消息带给所有能听到警告的人!艾泽拉斯的真正噩梦……不在陆地,而在我们脚下这片最深的海渊之中!”

而在破碎群岛,那片被暂时净化的山谷边缘,莉安德拉在短暂的冥想后睁开双眼,对马蒂亚斯低语:

“圣光给了我一个模糊的警示……真正的危险,从未离开。它只是在等待我们放松警惕,等待我们被内部的纷争消耗殆尽。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彻底净化玛尔拉残留腐化的方法,或者……找到能与莱登沟通,引导他真正恢复理智的途径。否则,当下一次风暴来临,将不会有任何侥幸。”

脆弱的平衡在维持,但各方势力的抉择,将决定这平衡是导向最终的救赎,还是加速那深潜于海底的、古老恶神所期盼的……终极毁灭。阴影并未散去,它只是化作了更无形的低语,渗透进世界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