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之心”号的甲板在脚下轻微起伏,带着一种古老而沉稳的节奏。莉安德拉裹着船员递来的粗糙但干燥的毛毯,捧着热气腾腾的、带着奇异香料的鱼汤,仍有些恍惚。从污浊绝望的地下通道,到冰冷刺骨的逃亡之海,再突然置身于这艘神秘而温暖的帆船上,一切都显得如此不真实。
塞拉摩战士被安排去休息,昏迷的马蒂亚斯则被安置在船长室旁的舱室内,由船上一位沉默寡言、似乎懂得草药学的老水手照料。莉安德拉被邀请到船长室,面对那位自称薇拉的女船长。
船长室不大,却充满了各种奇特的物品:古老的海图、镶嵌着贝壳的罗盘、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用某种大型鱼类头骨制成的天文仪。空气中弥漫着烟草、海盐和淡淡墨水的混合气味。
薇拉船长点燃了一个造型奇特的烟斗,蓝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她的目光透过烟雾,审视着莉安德拉,最终落在她小心翼翼放在桌上的两件物品——青铜罗盘和那块依旧散发着不祥波动的阴影晶体。
“古老的‘观星者罗盘’……还有一块被强行剥离的‘梦魇棱镜’……”薇拉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你们从暴风城那个深渊里带出来的东西,可真是……分量不轻啊。”
“观星者?梦魇?”莉安德拉急切地问,“船长,请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薇拉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我们是谁?你可以称我们为‘潮汐之民’,或者……‘历史的拾荒者’。我们航行于迷雾与现实的边缘,观察,记录,偶尔……在命运的天平需要时,轻轻推上一把。”她指了指莉安德拉,“而你们,就是那天平上至关重要的砝码。”
她站起身,走到那张古老的海图前。海图上绘制的并非当今各国熟知的海岸线,而是一些更加古老、甚至带有传说色彩的地域,中心则是一个被漩涡和风暴环绕的岛屿标记。
“上古之神的低语,并非今日才起。恩佐斯,千须之魔,它的梦境早已渗透艾泽拉斯的许多角落。暴风城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它漫长阴谋中一个比较……激进的步骤。”薇拉的手指划过海图,点在暴风城的位置,“伯瓦尔·弗塔根,一个强大的灵魂,一个被痛苦和责任压垮的容器,成为了它绝佳的棋子。”
“那这块晶体……”莉安德拉看向梦魇棱镜。
“这是它用来放大和控制低语、连接更深层梦魇世界的工具之一。你们将它从能量节点拔出,相当于暂时拔掉了它插在暴风城的一根‘导管’,造成了不小的干扰。但这也惊动了它。”薇拉的表情严肃起来,“恩佐斯不会善罢甘休。它可能会加速其他计划的执行。”
“其他计划?”
“梦魇的腐蚀,从不只局限于一处。翡翠梦境、世界的伤痛裂隙、乃至人心的恐惧……都是它滋生的温床。”薇拉的目光变得深邃,“而你们带来的这个罗盘,”她轻轻抚摸着青铜罗盘,“是远古‘观星者’们留下的遗产之一,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感应和对抗这种腐蚀,指引方向。”
她看向莉安德拉:“现在,罗盘将你们带到了这里。这意味着,你们,以及你们携带的物品,是应对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的关键。”
莉安德拉感到肩上的担子无比沉重:“我们……该怎么做?必须尽快把消息和东西送给瓦里安国王!”
“瓦里安·乌瑞恩是重要的力量,但他和他现在的联盟,主要面对的是现实的、物质的威胁。”薇拉摇了摇头,“而恩佐斯的腐蚀,更多作用于精神和梦境层面。你们需要另一方面的帮助。”
她指向海图上那个被风暴环绕的岛屿:“我们需要去这里——‘守望者海角’。那里有一座古老的泰坦观测站,虽然已大部分废弃,但残留的设施或许能帮助我们安全地研究这块‘梦魇棱镜’,并利用‘观星者罗盘’寻找其他被腐蚀的节点,或者……联系到其他正在对抗这股黑暗力量的存在。”